二人皆是身姿初成,如拔节的翠竹,清逸飒爽。
“师尊……我刚刚,练的如何?”
喝过茶解了喉间干涩,谢妄看着兰徵,靠近他,嗓音已初显这个年纪的低沉,落到听者耳中,一阵痒意,似电流袭过。
兰徵微微侧头,没有对上那双直视的沉黑眸子,说话莫名磕绊,“还丶还不错吧。……你们二人,都很不错。”
“今日练得够了,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屋休息,调养一□□内气息。”
陆萧遥高兴道,“好!师尊,我最近正好有些感悟。”
兰徵欣慰点头,便让陆萧遥快回屋体悟去了。
谢妄却还想再缠着兰徵一会儿,他今日又是那套素白衣服,十分能衬出清雅脱俗的气质,每次他这身衣裳,谢妄眼便挪不开。
兰徵却不似想理会他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道,“你也回屋去找点新体悟吧”,便不作停留回屋去了。
还在院中的谢妄暗暗咬了咬牙,却见那抹素白身影又在屋内窗边竹榻歇下,正好脸朝着院内,于是他一脸幽怨飘到那窗边,从外盯着正要闭目养神的师尊。
兰徵见他难缠,很是无奈,又不好径直关了窗,只好问,“小谢,怎麽了?”
谢妄心中愤怨,面上却一脸平静,但语气还是忍不住质问,“你近日为何对我这麽冷淡?”
“……没有的事,你总是多想。”
听他这麽说,扒在窗台边的少年呼吸都不稳了一瞬,语速也有些快,“我说要练剑你只让我找陆萧遥,我说要吃甜杏脯你让我去厨房找,我说晚上睡得不安稳你让我别睡了打坐运功,我说……”
“等丶等等……”
“还有我前段时间染了风寒怎麽都好不了,你也只是去灵素涧拿药……”
“我丶我这不是去拿药了嘛……”
“然後呢!然後你居然让陆萧遥转交我,连我屋子都不想进!这哪是没有?这哪是多想?”
“那是因为他在,我顺手就……”
谢妄见他慢悠悠回想此事的样子,气急,语速更快。
“可你以前不这样!以前我怎麽也学不会御剑,总是挂树上,你就一次一次抱着我练,陪着我摔,都摔坏多少把剑也不见你心疼,我说要吃什麽,你一定会会替我弄到,甜杏脯拆了纸块块喂我吃,我若是晚上睡不安稳出来走走,你还会搂着我唱曲哄我睡!”
“更别说什麽风寒了,我若是得了病你哪次不是无微不至丶哪次不是事无巨细,一定要看到我好全了才放心。”
“你就是变了,你变得冷淡,变得偏心!你知道吗你偏袒陆……”
忽地他嘴被捂住了,兰徵耳边嗡嗡,实在反应不过来,欲说还休,无缝可钻,最後无话可说,只得先堵住了发声源。
待谢妄安静了,盯着他,他思索了一下,慢慢放下手,从这桩桩件件里挑了个显得自己没这麽罪大恶极的解释,语气依旧缓缓,“你体质很好,风寒不会産生太大影响,所以我才放心让萧遥看着。”
沉默了一会儿,少年眉头微蹙,语调拖得有些长,含混不清,似乎每个字都在唇齿间流连了一番才吐出,“师尊……”
兰徵心跳错了半拍,移开看着那愈发幽深的眼眸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可那也会难受……”谢妄此时声音比平日低沉,还带着一点沙哑,眼神一错不错,“师尊……”
“你这样对我……”谢妄抓过先前捂自己嘴的那只手,放到胸口去,低低道,“我这里会难受……”
兰徵指尖微凉,猝不及防被少年牵引,掌心贴上一片温热紧实的胸膛。
隔着一层薄薄衣料,底下那颗心脏剧烈又急促地撞击着他的掌心,蓬勃丶滚烫,带着年轻生命力,一下下,震得他指尖乃至心口都微微发麻。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
他眼睫忽地一颤,抽回了手,背到身後去,“明日丶明日再说吧。”
那细腻光滑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谢妄还欲再辩,“可只要春至,你肯定就会……”
话未完,面前“啪唧”一声,兰徵关了窗,谢妄看不见才刚浮起一点羞红的脸了,连带着淡香也被隔绝,只有他的话还在幽幽。
“……闭关数日,不见我。”
作者有话说:
光阴穿梭大法!长大了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