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该杀了你
黑夜阴云密布,风雨欲来,许宅的大门咣啷响,门口保安只敢举着橡胶警棍恐吓他们别砸,实际拿这群来势汹汹的保镖毫无办法。
泛着湿气的夜幕中,领头那个看着还算斯文的男人问:“许朝阳呢?”
保安结结巴巴:“许丶许少在里面,你们是什麽人,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天上打过一道惊雷,煌煌电光照亮了男人的脸。
只见他仿佛听见什麽好笑的笑话,露出轻蔑的表情,原本和善的面庞一瞬间就像吐着鲜红芯子的毒蛇竖着眼睛变成地狱的魔鬼:
“犯法?”
保安不禁後退了几步,有点意外这人很年轻丶唇红齿白,但脸上的表情活像从地下十八层爬出来的恶魔,甚至变脸的前一秒钟没有任何征兆。
“把门炸了。”
丢下这麽轻飘飘的一句,这人和另外两个同样脸色阴沉的年轻男子走到离门的较远处。
保安听见这话傻眼了,这是新纪元人类说出的话?他说炸什麽?
然而身体先于思考的大脑做出动作,本能地跑到远远的一片树下,面露惊恐地像只受了惊的猫看着这边。
黑西装的保镖个个戴着墨镜,穿着防弹衣,全副武装,伴随着砰地一声爆炸,火光冲天,欧式铁篱的大门被炸了个稀巴烂。
值班室的门窗玻璃全碎,门像纸片一样扑倒从台阶上滚下来。
为首的男人上了车,几辆一看就很名贵的车进径直开进庄园草坪,经过保安身边的时候还摇下车窗:
“你回去问问你们许少。非法拘禁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犯不犯法?”
保安才知道,又是许少外面惹的仇家,只是这次的阵仗比起以往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他在许家当保安十几年,就是最叛逆的许家大少在的时候都没这麽被人寻仇过。
他眼睁睁看着男人一脚油门车就冲进了庄园里,把精心打理的花草冲成烂泥。
“反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陆朝空坐在车里,车外大雨瓢泼,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出现在视线里时,脑海中关于这里的记忆像雨幕中逐渐清晰的路,解锁了通往回忆的大门。
“操。”他狠狠捶了下方向盘,车身猛地被这股力道一带狠狠甩起一股泥浆,溅在别墅前被雨水冲刷的白石子路上。
“阿空。”何昶希担心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坐在後排的欧淼语气还算冷静:
“宋居然车技那麽好,医院的就诊记录不也显示他只受了轻伤和脑震荡?他不会那麽容易出事。”
陆朝空眼睛充斥着血丝,捏紧皮质的方向盘外壳:“那是博济——许氏的博济。早该发现的。”
“如果那天晚上宋居然就被带走一直没回来,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他没有说出那个字,坐在副驾的何昶希和後排的欧淼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紧。
“他敢。”欧淼目视前方,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旁人听。“S区不是他许家一手遮天。”
何昶希看着前面雨幕里的别墅,第一次觉得许氏庄园通往门口的路这麽长,长到他以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这几年许朝阳也不知道是内心阴暗还是心理扭曲,行为愈发乖张。
“可他杀过人。”何昶希喃喃。
又一道惊雷炸下,照亮了车里三张年轻凝重的脸。
“如果……”
在他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陆朝空一脚油门冲到了别墅台阶下,车尾狠狠撞在白玉阶石上发出砰地一声。
三人下车冲了进去,紧随其後接连的刹车声此起彼伏,黑西装们也打开车门涌入别墅大厅,大厅金碧辉煌,无数璀璨的水晶灯旋转如同银河倾泻。
而他们要找的人面如泰山丝毫不慌,甚至还慢慢点烟抽了一口,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透过青白色的烟雾他只看了一个人:
“这麽急匆匆带一大帮子人冲进来,好好的西装都沾了泥点子,这不像你,阿空。”
“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
陆朝空如同山峦站在他面前,面容冷峻:“宋居然呢?”
许朝阳双手一摊,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啊。”
何昶希怒道:“别装蒜,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天在赛车场跟你比赛车的就是他,被擡上救护车的也是他,你把他藏哪了?”
对他许朝阳可不会客气,深深吸了口烟,烟蒂丢出去,灰烬落在鞋面。扫视一圈保镖之後,目光落回三人身上:
“你们把我家的门炸掉就是为了那个杂种?”他笑了两声,意味深长道:“他这麽重要啊。”
下一秒,脖颈一紧,领子被人揪起来,许朝阳看着眼前放大的魂牵梦绕的脸,竟生出一丝诡异的胜利和满足感。
好像能见到陆朝空这麽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算他赢了似的。
“人丶在丶哪儿?!”
何昶希一个眼神,黑西装们立刻冲上楼,中途带倒了不少古玩器物,但没人理会,反正有人买单。
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过去,几十个保镖的领头人走到沙发对峙的几人面前:“陆少丶何少丶欧少,这栋别墅包括後面的洋房花园确定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