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提到的祭司或许就是让这些信徒“看见”自己想看的“事实”,并在这种快乐幸福的虚假中忠诚地信奉教义,献上自己的信仰。
地下不见阳光更辨别不了方向,费恋雪朝前走去,江云只能立即跟上。
“费镇长知道怎麽走?”
“只要去俄尼气息最浓的地方就好,我的两个信徒陆辽和廖青梅也都在那里呢。”
地下空气流通受阻,江云呼吸也愈发困难,他只能感觉他们在向下,向前走,信徒也越来越少,房间也越来越少。
“停下,前面是祭司才能去的地方。”
一个身穿白色长袖,胸口纹有银色符文,佩戴水晶吊坠的人挡在他们面前。
看他这嚣张态度以及稍显复杂的衣服纹饰,这应该是位祭司。
“我看你们挺陌生的,是刚加入不久的信徒吧。识相点赶紧离开,当心大祭司看见治你们不敬之罪!”
都什麽年代了居然还有某人治罪的说法。
有些人啊就是越活越回去,渴望着阶级特权。
费恋雪不说话,江云也不说话,他们都不是被人呵斥就会退缩,不战先怯的懦夫。
两人就这麽老神在在地盯着眼前的祭司,仿佛在等着他表演。
“等等。”那祭司犹豫了一下,他转头看着江云,“不知可否透露您的尊称?”
江云面色不改,神色淡淡继续盯着他。
“噢,是我逾矩了,卑微的信徒还没那个资格聆听您的称号。”
两人的沉默似乎真把他唬住了,祭司前倨後恭来了个大变脸,似乎忘了方才自己还在呵斥他们。
“您的灵魂如此纯粹,像是所有异种都向往的美食。但您看似脆弱的如人类般的躯体,却又藏着恐怖的气息。这是您的爱好吗?用灵魂诱惑不轨之徒,再扮猪吃老虎给祂们一个教训。”
没想到江云一句话没说,这祭司已经替他脑补完了身份。
不论这只是随口提及,还是要成为“不轨之徒”的前言,江云都不会让自己的表情动摇半分。
输人不输阵,即便是虚张声势,面子什麽的必须要有!
他依旧没有出声回答,此时江云向楚伏天看齐,努力学习他看敌人时那般冰冷刺骨毫无感情的眼神。
祭司肩上感到了一阵压力,自己就像成了对着大象舞动挑衅触须的小蚂蚁。
“或许您是刚受派降临此处,还没掌握人类的语言吗?”
祭司双手也跟着舞动起来,似乎在努力用手语表达他的意图。
忽然他灵光一闪,指着费恋雪到:“这位是您的仆从吗?”
“若您不屑于学习人类的语言,不如让我来教会您的仆从,这样她就能下达您的指示了。”
江云太阳xue在突突地跳,这个人究竟在脑补些什麽!
他不动声色稍稍转身看向费恋雪,费恋雪正面带笑意盯着语出惊人的祭司。
不是气笑了,而是她饶有兴味,看着无知的小猴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觉得有趣罢了。
江云感觉自己快汗流浃背了,但地下和费恋雪周身都太阴冷,他想流汗都流不出。
可惜江云冷淡的表情维持得无懈可击,空气再冷祭司也只以为是江云感到不快。
该说是这祭司太眼瞎,还是费恋雪隐藏得太好呢?
“您应该是生命母神的追随者吧,我是智慧神名下的祭司,如果您觉得冒犯我可以让追随生命母神的祭司来接待您。”
他的态度逐渐谄媚,江云有些没眼看了。
一见江云视线移动,祭司便迅速反应:“对了,您是要去孵化室吗?我可以为您带路。”
为什麽他这麽热情,江云头痛不已。
在绷不住之前,他终于擡手指向祭司,然後在期待的目光下移到一边。
你,一边呆着去。
祭司总算智商上线一次,低头哈腰地恭敬让路。
江云凭借体内楚伏天的肉“仗势欺人”了一次,但效果绝佳,费恋雪也十分配合全程没有因为冒犯而大发雷霆。
可越是安静忍让,越难处理。
直到听不见祭司的呼吸声,江云才松了身上紧绷的劲,忐忑转头看向费恋雪——
她正笑着盯向祭司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