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指着瓶子说:“这是我找人药学院拿的黄连水,里头浓缩了黄连,蒲公英,苦瓜汁,可苦了,不信你试试。”
他想着沈环脸皮薄,不能提太冒犯的大冒险,才想出这麽个招儿。
那人闻言,连忙摆手,“我不喝。”
几人说完把黄连水倒进杯子里一些。
浓到偏褐色的液体看着就苦。
沈环没有犹豫,端起杯子把一杯都喝了,喝完除了皱了皱眉,别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
方鸣旁边的人见他这麽淡定,怀疑道:“不会是骗人的吧。”
“你尝尝。”方鸣说着给他也倒了一杯。
那人接过去一口闷了,然後皱着眉头连忙往厕所里跑。
一衆人哄笑起来。
方鸣把骰子放回骰盅里,“接着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对上一轮沈环的惩罚不满意,几个人都想跟沈环比。
路时清怕沈环再输,就又握着他的手摇了几次,到沈环终于能领略个大概才撤回了手。一撤又撤出事来了,沈环又输了。
像是终于抓住机会似的,方鸣旁边坐着的人一拍脑袋道:“那就选个人亲一口吧。”
“亲……”沈环皱了皱眉。
方鸣说:“这个好吗?”
那人道:“不好吗,我又没规定男女,要是不好意思亲女同学,亲咱们男同学也成啊。”
沈环垂了垂眸没有说话。
“是不是太过分了。”方鸣问他。
沈环平时连话也不说,上来就让他亲别人,也不能干啊。
“有什麽过分的,上次还有人叫你站门口唱《伤不起》呢,又没闹到外头去,咱们就关上门自己玩儿。”
俩大男人亲一下而已,有什麽的。
沈环依旧不说话,他不想亲别人,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下亲路时清,他不确定路时清愿不愿意。
想到这儿沈环擡头把屋里的人扫了一圈,最後才将目光落在路时清身上。
路时清正靠在沙发上喝水,提着杯子的手刚好挡住嘴巴,喝完才发现沈环正盯着自己看。
有人看出了沈环的意思,用手肘杵了杵路时清的胳膊,“小路,人家生活委求助呢,这个忙你帮不帮。”
沈环的手攥住了衣角。
路时清提着杯子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松口:“成吧。”
他说完放下了杯子,却并没有直起要,只擡眼看了看身体有些僵硬的沈环。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但沈环还是被他盯的有些紧张。
在一声声的起哄中,沈环凑近了些。
他想说一声“冒犯了”,却又觉得这样说太过于生疏,便把话压在了心底。
纠结了许久,沈环才擡了擡屁股,一手握扶住路时清的胳膊低下了头。
四片唇相碰的一瞬,一颗圆圆的糖球顺着微张的唇被推了进来。糖的甜味很快盖住了舌尖残留的苦味。
路时清很有分寸,把糖推过去後连对方的舌头也没碰到就退出去了。
沈环愣住了,浑身的血浪潮一样,一半向上一半向下。口中逐渐散开的除了桃子甜味,还有依兰花的甜香。
“甜吗?”路时清离开时,在他耳畔低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