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师尊!”楚寒玉厉声打断他,竹鞭劈头盖脸地朝他身上抽去,“我没有你这样心思不正的弟子!学不会尊师重道,就滚出遥川峰!滚回你的皇宫去!”
竹鞭带着劲风落下,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晓镜吟却没有躲,只是定定地看着楚寒玉,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受伤:“师尊,我到底做错了什麽?您要这样对我?”
“你做错了什麽?”楚寒玉气得手都在抖,竹鞭一下下落在晓镜吟身上,“你错在不知廉耻!错在心思龌龊!错在……错在让我放心不下!”
最後一句话声音极轻,却清晰地传入晓镜吟耳中。
晓镜吟猛地愣住,眼眶瞬间红了。
他看着楚寒玉泛红的眼眶,看着他颤抖的手指,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挣扎,忽然明白了什麽。
原来师尊的每一次责罚,都是因为害怕;每一次怒骂,都是因为在意。
他害怕自己走上歪路,在意自己是否安好,却偏偏用最伤人的方式来表达。
“师尊,我不走。”晓镜吟迎着竹鞭,一步步上前,声音坚定而温柔,“弟子就在遥川峰,哪儿也不去。您要是还生气,就接着打,打到您气消为止。”
楚寒玉看着他步步逼近,看着他身上的伤痕,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竹鞭再也挥不下去。
他猛地扔掉竹鞭,後退半步,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晓镜吟,嘴唇翕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气死我了!”
“楚峰主息怒。”路行舟连忙上前打圆场,“晓师侄也是一片孝心,您别气坏了身子。”
夜清薇也走上前,轻摇玉笛:“楚峰主,晓师侄身上伤得不轻,还是先让药峰弟子看看吧。”
楚寒玉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弟子,又看了看晓镜吟满身的伤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幽篁舍,“砰”地一声关上了竹门。
晓镜吟看着紧闭的竹门,忽然笑了起来。
他对着路行舟和夜清薇拱手道谢,捡起地上的竹鞭,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心里却暖融融的。
回到住处,晓镜吟刚解开衣袍,准备上药,就听到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擡头望去,只见楚寒玉的身影一闪而过,窗台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晓镜吟拿起瓷瓶,打开一看,里面是上好的疗伤药膏,散发着熟悉的竹香。
他走到窗边,看着幽篁舍的方向,嘴角忍不住上扬。
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伤痕镀上一层银辉,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知道,师尊的责罚或许还会继续,师尊的别扭或许还会持续,但只要彼此心中的牵挂还在,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幽篁舍内,楚寒玉坐在窗边,看着晓镜吟的住处亮起灯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手指。
桌上放着一碟新做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
他想起晓镜吟受伤的眼神,想起他身上的伤痕,想起他眼底的温柔,心头一阵刺痛,低声骂道:“混账东西……下次再敢这样,看我不真打断你的腿。”
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主角喜欢冷笑,懂)
月光透过竹窗,洒在两人的住处,将遥川峰的夜晚映照得格外温柔。
远处的膳堂传来弟子们的说笑声,近处的竹林里有晚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
练剑场上的竹鞭和戒尺静静躺在角落,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段别扭又温暖的师徒情分。
有些感情,注定要在打打闹闹中滋长;有些牵挂,注定要在磕磕绊绊中加深。
就像楚寒玉的责罚与怒骂,终究掩不住心底的温柔;就像晓镜吟的倔强与包容,终究化解了所有的隔阂。
而这寒月山的岁月,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相伴中,变得愈发温暖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