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冷淡一笑,“怎麽?你想算计我与阿拂决裂?”
“……我不过提议而已。”
阴谋被揭穿,骆衡清也不慎在意。
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是否动手,全看魔尊自己。”
*
冰凌化作的小刀已经在独孤明河床头放了许久。
他对骆衡清的算计心知肚明,骆衡清在等他动手,他亦在等骆衡清动手。
就看谁先忍耐不住。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骆衡清竟然这样能忍,也不知道那二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麽,生生将一个半步成仙的正道魁首憋成了绿毛大王八。
而他自己也好几天不敢去见阿拂,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他与阿拂推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他躺在床上,心中思绪纷繁,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鼻尖突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酒香,他一下子坐起身,轻嗅两下,确定不是幻觉。
阿拂在深夜饮酒……
那他便可以前去讨一杯酒喝,正大光明地与阿拂见上一面。
甚至还可以在酒醉之後正大光明地留宿。
想到此处立刻站起身,匆匆裹好衣服就朝正殿奔去。
越到殿前酒香气就越浓,掌心覆上门板时,酒香气已经浓得醉人。
而在这迷醉酒香中,还有另一种暗香馥郁如水,冷冽如冰,剑一样刺破空气,蛮横地萦绕在鼻尖。
在夺走嗅闻者所有注意之後,又悄然变得婉约沉静,幽远而不可捉摸。
殿门轰然推开,内里的幽香如水般泄出。
殿中四角都燃着炭火,烧红的银丝炭发出光与热,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守护着内里这个温暖明亮的世界,将它与门外极深的雪夜隔绝开来。
到处都是暖烘烘的,橘黄烛光如同蜜糖,将照耀到的一切都镀上一层甜蜜柔软的光泽。
尤其落在床上人光裸的肌肤上时,如羊脂玉般温润的辉光,那般动人心魄,却刺得门外之人眼底生疼。
床上人横躺在床边,被猛兽完全压在身下。
满头青丝如瀑,悬在床边,流泻一地,与血红的龙角凌乱纠缠在一起,共同沐浴在窗棂外透进来的月华之下。
其上是那张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惊艳的脸。
即使是这样倒着的角度,头颅因为没有支撑而垂在床边,修长纤细的脖颈被完全展露,小巧喉珠因为剧烈的喘息而滑动——即使是这样稍显狼狈的姿态,依然美丽到惊心动魄。
面色潮红丶唇如丹砂,眉眼却因沾染了水意而越发浓黑,宛如墨笔着重勾勒。
一只手举过头顶,似乎曾经妄图反抗,纤细手腕却被猛兽踩在爪子,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抓住榻边,承受巨舌粗粝的舔吻。
胸膛处裸露的皮肤早已一片暧昧的绯红,黑纱衣滑落到腰间。
猛兽的脑袋在床上人颈边蹭来蹭去,带倒刺的舌头每一次擦过肌肤时牵起的轻轻战栗,都无比清晰地落入第三者眼中。
猛兽小山一样的身躯旁,是一双修长的腿,从重叠的黑纱中探出,环在身上猛兽的腰间。
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都陷在蓬松的兽毛之中,唯有脚尖在烛火之下泛着莹润的光,一下一下,微微晃动。
独孤明河呆立原地,想要上前,却被眼前一幕骇得脚下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他怔怔看着床上人,不明白为何如此淫靡的景象之中,床上人看来的视线却一如往常,清纯无辜。
他唤出长枪勉强撑住身体,死死盯着面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枪杆落地的声音终于惊醒了白虎。
它擡头望向来人,虎目一凝,轻盈地跳下床,弓起脊背,浑身皮毛炸开,将贺拂耽牢牢挡在身後。
它吊着眼睛死死盯住不速之客,喉咙里传出威胁的哈气声,身子压得极低。
这是预备攻击的姿势。
在它即将跃上去撕咬的那一刻,一只手伸过来,将它揽住。
贺拂耽勉强拉好衣服,一只手无力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另一只手摸摸白虎的额头以示安抚,同时向一脸不可置信的独孤明河看去。
眉目间湿润的情|欲分明还未消散,声音却已经冷淡下来。
“深夜来访,魔尊有什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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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天使们节日快乐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