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扯正西服,踹门而出,点头哈腰的老胖子,抡圆胳膊。
“啪!”
一个嘴巴扇在那张白胖阉脸上,指印瞬间浮肿如蛆。
还想再扇过去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钱天赐眼角一瞥,猛地钉在了地上那小人儿身上,一条粗布裤子中间,竟可耻地、高高地顶起一个巨大的帐篷!
怕没有扒开裤子,破布上顶起个明显的大龟头的痕迹,就够让他心生嫉妒了。
小黑崽子就躺在咖啡馆光洁如镜的地板中央的担架上,瘦小得像个没长开的幼童。
浑身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
皮肤黝黑粗糙,活像一块刚从土里扒拉出来的炭头,偏偏还绷着一层薄薄的人皮。
身上那件钱家最下等仆役的破旧衣服,在法租界这间奢华咖啡馆的金碧辉煌里,扎眼得如同一个丑陋的疮疤。
那张脸,更是丑得让人倒胃。
又黑又瘦,阴郁的三角眼,一个塌得几乎看不见的鼻子,偏偏鼻头又红又肿,像个熟烂的酒糟瘤子,刺眼地戳在那里。
咧到耳根的大嘴活脱脱一张蛤蟆嘴,此刻正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些谁也听不懂的土话,怪词。
瞧着,不知道是从哪个穷乡僻壤的土坷垃里,刨出来的小黑崽子!
钱天赐心里啐了一口。
据说是老头子那个挡了子弹死掉的保镖的儿子,硬攀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关系,算起来竟和自己同辈!
老头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看中了这么一根风吹就倒的豆芽菜?
站起来还没自己大腿高。
浑身上下,从脸到脚,没一处能入眼的东西!
居然就被老头子收作了过继子?
更让他憋屈到吐血的是,他那向来眼高于顶的额娘,竟也点了头,非让他把这黑炭头带在身边,还得对外宣称是亲胞弟?
就这?就这玩意儿?轻飘飘的没几两肉,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又矮又小又黑又丑的东西!
配当他钱天赐的胞弟?
呸!
那顶在破裤子上的巨大帐篷,极为粗壮雄厚的大鸡巴,在钱天赐眼里更是火上浇油。
一股无名邪火直冲脑门。
“没死透就赶紧抬走!别在这儿碍眼!”
钱天赐冲着老太监海德福极其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这黑崽子不仅丑得碍眼,还坏了他的好事,简直是晦气到家了!
鸡巴最起码有他二倍多!
羡慕,嫉妒,恨!
没一刀切下,都算他心慈手软。
“老子,日你祖宗!”
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胡言乱语的小黑崽子,猛得从地上弹起,大叫一声。
“你们…”
“拍电影呢?”
小黑崽子,睁开丑丑的三角眼,看看帅气英俊的钱天赐,又看看穿着一身唐装管家打扮的海德福,你看看大大的蛤蟆,脸上的雀斑也跟着抽动。
“那个…”
钱天赐想喊小黑崽子的名字,话到嘴边,却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耐烦的挥挥手“没事,就赶紧滚。别再烦我。”
“土生,给少主磕个头。”
海德福伸手要去拽钱土生,胖脸上堆成一条缝的眼睛,盯着钱土生的黑脸,闪过一丝异色。
这小黑崽子,神态气质,果然跟原来不一样了?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