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与利诱,如同冰火交织,冲击着钱寡妇和刘氏的神经。那严苛的条款让人恐惧,但那实实在在的好处,又让她们看到了改变家族命运的曙光。
钱寡妇第一个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决:“王婆婆!东家的大恩大德,我钱招娣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这契约,我签!我誓,这辈子,生是东家的人,死是东家的鬼!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氏见状,也连忙跪下,颤声道:“我……我也签!为了娃,我啥都愿意!”
两人颤抖着,在那份沉甸甸的契约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这一刻,她们不再是普通的雇工,她们的身份,悄然转变,成为了与“林家作坊”核心利益深度绑定的“自己人”。
王婆子满意地收起契约,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亲手将两人扶起:“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干活吧。记住,手要稳,眼要尖,心要静!”
接下来的日子里,钱寡妇和刘氏便在这“精工院”内,开始了她们枯燥却至关重要的工作。剥离紫云英叶片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巧劲,刮制百里香根则需要稳定的手腕和细致的观察。起初,她们动作生疏,难免损坏,但在三倍工钱和那份沉重契约的双重驱动下,她们投入了全部的心神,进步神。
王婆子每日都会来巡视,偶尔沈清徽也会悄然而至,站在院门口静静看上一会儿,并不出声指点,但那沉静的目光,却让钱寡妇和刘氏倍感压力,也更加卖力。
这天下午,沈清徽再次来到精工院。她没有惊动埋头工作的两人,只是默默观察着。
只见钱寡妇手指翻飞,动作轻柔而精准,一片片完整的紫云英叶片被迅剥离,放入旁边的细竹筛中,几乎看不到破损。而刘氏则屏息凝神,手持特制的竹刀,如同雕琢玉器般,一点点刮去百里香根的粗皮,露出里面细腻的淡黄色肉质,刮下的皮屑也收集得干干净净。
沈清徽看了一会儿,微微颔,对身旁的王婆子低声道:“做得不错。可以开始教她们下一步了。”
王婆子会意,走上前去。
“招娣家的,刘家的,停一下。”
两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站好:“东家,王婆婆。”
王婆子拿起一片钱寡妇剥离好的紫云英叶片,对着光看了看,赞道:“嗯,脉络完好,品相上乘。从明天起,剥离好的叶片,用这个。”她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带有细密网格的银质小筛罗,“轻轻筛去可能附着的微尘,然后放入这种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桑皮纸袋中封存。”她又指向刘氏处理好的百里香根,“刮好的根茎,用玉杵轻轻捣成粗末——注意,是粗末,不是粉末!然后同样用桑皮纸袋封装。”
这些步骤,显然比单纯的剥离和刮皮又进了一层,更接近核心工艺的边缘。
钱寡妇和刘氏认真记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沈清徽这时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你们做得很好。‘林家作坊’不会忘记任何为之付出忠诚与心血的人。好好干,你们的儿女,会以你们为荣。”
没有长篇大论,只是一句简单的肯定和承诺,却让钱寡妇和刘氏瞬间红了眼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归属感。
“谢东家!俺们一定好好干!”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语气充满了干劲。
离开精工院,王婆子跟在沈清徽身后,忍不住感慨:“丫头,你这手恩威并施,真是绝了!我看这两人,如今是铁了心要跟咱们绑在一起了。”
沈清徽目光悠远,看着作坊内外忙碌的景象,淡然道:“人心如水,堵不如疏,控不如引。用利益与情感构筑的堤坝,远比单纯的严刑峻法更为牢固。她们现在获得的,是她们以往不敢想象的;她们畏惧失去的,更是她们无法承受的。如此,方为真正的心腹。”
王婆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护卫匆匆走来,对着沈清徽和王婆子低语了几句。
王婆子脸色微变,对沈清徽道:“丫头,咱们安排在李地主家附近的人传回消息,李福这两天,悄悄接触了咱们作坊里两个负责普通草药晾晒的雇工,似乎想打听点什么。”
沈清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哦?终于忍不住,开始伸爪子了?”
她顿了顿,吩咐道:“让那两个人,按我们之前商议的去做。正好,借这个机会,也让所有人都看看,触碰底线的下场。”
王婆子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然的神色:“明白!老婆子我这就去安排!”
风,似乎开始动了。而已经初步构建起核心壁垒与忠诚体系的“林家作坊”,正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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