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宫谐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你们是不是在吓唬我?我在做噩梦吧?齐航怎么死了?”
崔彬眯起眼,季银河深吸一口气,皱紧眉心。
宫谐大概是被这个消息吓坏了。
他面色苍白,眼神失焦,脖颈发抖,额头冷汗淋淋……实在不像演的。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齐航死了?杀人凶手另有其人?
可现在每一条线索都指向宫谐啊!
季银河轻声问,“你最后一次见到齐航,是什么时候?”
“……”宫谐本来就大的眼睛几乎全成了血红,“上周一,我接到下线的消息,让我去指定地点拿钱拿货,然后通知齐航,他周三会把瓷器里的货送出去。”
季银河问:“所以说,上周一晚你们在镜湖山庄见面,之后你通知他周三开捷达送货,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是吗?”
“联系过……他没有大哥大,我给他寻呼,但他不理我,我开车去了飞迅和榕树巷,甚至当初定情的小公园,也没找到他。”
“一个大活人消失了,你不担心吗?”
“他们司机忙起来经常联系不上。”宫谐呆呆地说,“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闹矛盾,他有洁癖,嫌我吸那个口臭,我以为他不想帮我跑货了……”
季银河徐徐揉了柔眉心,“把红龙融进瓷器里的主意,是谁帮你想的?不是上下线吧?”
“啊,是林菲。”
崔彬和季银河都睁大了眼。
没想到案子办了一大半,还跳出来一个新角色。
“林菲是我前女友……”宫谐无力地说,“她也跑了,早就跑了,可能也嫌弃我吧……”
他艰难摆了摆瘫软的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崔彬让手下把宫谐带进羁押室休息,他则领着还在为宫谐男女通吃的私生活而目瞪口呆的季银河,直奔楼上局长办公室。
饶正好果然没走。
他和陆铮唐辞一起旁听了大半场口供,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现在又牵扯出一个新人物林菲,以宫谐的状态,又很难再进行下一步问询。”饶正好深呼吸,“只怕咱们一个不慎,又会被告状到省厅去。”
“饶局。”陆铮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有我呢。”
饶正好点点头,视线扫过众人,停在回过神来的季银河脸上,“小季有话要说?”
“今天宫谐和他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听筒里似乎传出类似‘对不起’‘妈妈害了你’一类的声音。”季银河思忖道,“我离得有点远,但宫谐当时的反应很惊讶,所以,我想很可能存在着这么一种可能——韦曼丽做了对不起儿子的事,比如找人杀害了齐航,这个妨碍她儿子好好做人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