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塞菈有些迷茫。
窗外君临城的喧嚣,走廊远处卫兵盔甲的摩擦声,仿佛都在这一刻离弥塞菈远去。
她的世界,只剩下耳膜深处那持续不断的耳鸣。
不是劳勃·拜拉席恩的女儿。
是她和詹姆的孩子。
雄狮的血,不是蠢鹿的。
每一个字,都将她这些年来所认知的一切搅得粉碎。
“哈哈哈。”
弥塞菈笑了。
她看着眼前的瑟曦。
瑟曦那张因为极致的疯狂而显得扭曲,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美感的脸。
这一刻,瑟曦在她眼中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后,不再是那个让她羞愤欲绝的母亲。
她是一个同谋。
一个将她生下来就拖入深渊,与她共享一个足以让整个王国都为之焚烧的同谋!
弥塞菈忽然想明白了。
她想明白了许多以前从未深思过的细节。
为什么乔弗里会那般残忍暴虐。
他的骨子里没有一丝拜拉席恩家族的豪迈,却充满了兰尼斯特式的阴冷与傲慢。
为什么她和两个兄弟,都继承了母亲那头耀眼的金。
却没有一个人遗传到劳勃那标志性的黑。
为什么詹姆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慈爱。
自己有任何难题他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帮忙,无论是寻找小狗,还是购买甜食他都会亲力亲为……
弥塞菈突然感觉自己好蠢。
她早就现了这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早就该知道的。
原来,她那可悲的人生,从孕育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一个……肮脏的秘密。
“现在,你明白了?”
瑟曦的声音将弥塞菈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了吗,亲爱的?”
瑟曦看着弥塞菈那双已经失去所有光彩的绿眼睛,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那份独属于少女的天真,已经彻底死了。
毕竟,天真在君临行不通,也活不久……
尤其是现在这个危急存亡的要紧关头。
“我对不起你,弥塞菈。”
“我因为自私和詹姆生下了你,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是我连累了你。”
“但我这些年一直都有在弥补。”
“你们就是我的命。”
“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你们!”
“但我给你们保护的太好了。”
“以至于让乔弗里变得残忍暴虐,让托曼变得无知,让你变得纯真善良。”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
“只要我死,你们就都得跟着去死。”
“我不能死。”
“也不想让你们死。”
瑟曦温柔地抚摸着弥塞菈的金。
“你以为我真想把你嫁给林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