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动怒。
云凝说:“你是想瞒着奶奶的死讯吧?但你可能不知道,法医可以鉴定出死亡时间,奶奶的身体已经僵硬,不可能是刚走的,她是半夜走的。大伯母,你早就知道奶奶走了。”
老太太的身体都硬得不像话了。
“造孽啊,这下穿寿衣都麻烦。”
“不声不响就走了,也算享福了,比那些病得死去活来的强。”
“这哪是不声不响,昨天我还听到他们夫妻俩吵架,就因为老太太的事……”
康静不顾一切地尖叫,“不是!!不是这样的!!”
云凝说:“不用说了,我去报警。”
大院内就有派出所,不到十分钟,警方就赶到了。
邻居们七嘴八舌道:“康静瞒着不说,还把弟媳妇叫来,估计是想甩锅。”
“老太太脑梗後瘫了,康静抱怨过好几次。”
“该不会是不想给老人养老,所以干脆……”
康静六神无主地坐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很多。
云阳石和云向真终于赶了回来,云阳石一回来便扑向隔间跪下,冲着老太太的尸体磕了几个头。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妈——”
云阳石看起来悲痛万分。
他捶胸顿足,哭得险些背过气去,叫人看着都难过。
母亲走了,至此父母双亡,人间再无归宿。
然而下一秒云阳石就冲到康静面前质问:“你对我妈做了什麽?是昨晚?!”
民警简单检查尸体时,云凝也在旁边观察。
不是所有民警都擅长尸检,云凝在一旁说道:“鼻尖有擦痕,应该正面摔下去过。”
民警道:“过道四十公分都不到,不会是挤在这里一晚上吧?”
云凝撸起老太太的袖子,指着手臂两边说道:“有痕迹,是挤压过。”
“那就对了,老太太从床上摔上来,正面朝下一晚上,然後死了。”民警说,“你最近胆子变……”
他擡起头,发现和他搭话的并不是同伴。
民警:“???”
云凝说:“差不多就是这样。”
民警:“……”
这知识很普及吗?
云凝对法医知识有所了解,还要感谢她喜欢看纪录片丶刑侦剧。
他杀的可能性不大,康静没那麽大的胆子。
但是云阳石听到云凝和民警的对话後却崩溃了,“康静!昨晚妈摔下来,我不是和你说了来看妈一眼吗?!你就一眼都不愿意看,让妈活活被憋死?!”
康静面无血色,哆哆嗦嗦地拿起水杯。
她喉咙发干,杯子却怎麽都送不到嘴边。
她脑中一直循环着一句话——她害死了老太太。
云向真心中悲怆。
她轻轻搂住康静,对云阳石道:“爸,先听听警察怎麽说吧。”
云阳石目眦欲裂,几近发狂。
他在脑中思考他该有的表现。
“没什麽好说的了,我没法和害死我妈的女人过下去!”
云向真拧起眉,走向老太太。
她和云凝不同,她对老太太的感情很深。
老太太第一次犯病,云向真日夜守在床边照顾。
她读大学时,奶奶身体不适,她请假也要赶回来。
後来她工作了,工作很忙,才没办法日日照顾,不过奶奶病情加重後,她就不怎麽住宿舍了,只要有时间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