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瞅他面色红润,方才说话中气十足的,怎麽又不舒服了?无奈折返挽着他的胳膊。
“走吧,不舒服回屋躺着,该吃药了。”
昨晚崔寂病的严重,怕温稚和他待在一起会感染风寒,让她到隔壁屋子睡,而温稚担忧他,怕他夜里又发热,睡在了屏风後的软榻上。
今晚温稚依旧打算睡在软榻上,哪知沐浴出来的崔寂打横抱起她放到里面床榻。
“稚娘,我病好了,其实我不常生病,这次是意外。”
崔寂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的身体比不上武将健硕,但自幼坚持习武,比一般的文人强不少。”
自然是床榻舒服,温稚没挣扎。
“哦,这样啊。”
温稚又不知道其他文人如何,崔寂……确实身体不差,她脸颊发烫,面朝里侧遮掩。
崔寂因为她淡然的一句话语塞,上了床榻想继续和她谈论这个问题,看到温稚露出来嫣红的耳垂,忍不住轻笑一声,学着她的语气重复那句话。
“哦,这样啊。”
“你学我做甚?我竟不知道你生病的时候会变成一只学舌的鹦鹉!”
温稚气急败坏转过脸面对他,发觉他还在笑!
“不学稚娘。”
崔寂不说话了,抱着凶巴巴的美妻吻上去。
“你……”
温稚一个字音刚出被他吞了回去,被迫承受他的热情……
温稚本想着崔寂已经猜出华锦和哥哥的事情了,夜里好和他这个颇有“心机”的探花郎请教一下怎麽做,哪知她刚有机会开口便被打断。
“稚娘,别扫兴,这个时候专心些……谈论其他不合适。”
“不是结……”
温稚瞪大杏眸,所有心思消散。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温稚缓缓睁开眼睛,崔寂今日倒是不嫌屋内憋闷要出去走走了,拿着一本书靠在迎枕上看着。
“什麽时辰了?哥哥来没来?”
“临近午时,兄长来了一趟,下午要随周将军进宫一趟,晚上将军府设宴请你我二人去。”
周将军无儿无女,昨夜得知器重的养子找到了妹妹,为他感到开心,而且好奇温稚一个小女娘居然有魄力在京城扎根并且经商。
“好啊!我要早早梳洗打扮一番,周将军是哥哥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我要为周将军和老夫人精心准备礼物!”
崔寂静静看着妻子快活开心的模样,等她要叫青云进来为她梳妆盘发的时候,先一步走过去拿起木梳。
“我今早恰巧看到一本关于盘发的书籍,现在想试试自己是否掌握,稚娘给个机会?若是不满意再让丫鬟重新盘发。”
他都开始盘发了,温稚还能拒绝不成?盯着镜子里崔寂的一举一动,生怕发髻丑出天际。等发髻盘好,珠钗插。入发间时,温稚不得不承认崔寂似乎什麽都领悟得极快。
“这珠钗?”
“是玲珑阁的新品,恰好是梅花样式,前两日下值买来打算送给你的。稚娘戴着果然很好看!”
因为他染风寒耽搁了,又想等病好了亲自送给她,今早特意让平安从国公府取来的。
崔寂平日里吃穿用度由国公府中馈里出,他的私库交由温稚,此外他每月有府中份例丶庄子出息以及微薄的俸禄作为日常花销。他与人交际甚少,不好饮酒作乐,花钱处很少,成婚後倒是养成时不时到首饰铺子瞧一瞧,看见好看的首饰便忍不住给温稚买回家。
“你身上的银钱是不是用光了?”
崔寂出手过于阔绰,温稚不清楚他其他方面的花销,觉得这个夫君若是没有尊贵的身世,她怕是压根养不起。
“嗯……囊中羞涩,给周将军和老夫人送的礼怕是得稚娘拨些银钱给为夫了。”
崔寂的意思是从他的私库,如今是夫妻二人的小金库里拨钱,温稚听出来了。
“我已经想好送什麽礼物了!而且有现成的!”
周将军喜欢兵书,她这些年偶然得到两本孤本,打算给哥哥一本周将军一本,她听说老夫人食欲不振,打算给她送一款自己香料铺的镇店之宝以及一份食疗方子。
温稚送的礼物总是妥帖恰到好处的,夫妻一体,崔寂没强调从自己私库里拿或是等价将银钱划给温稚,在他心里他的私库温稚随意花用,她现在与他分的清,早晚有一日这渭泾分明的界限不复存在。
“稚娘送的礼物总是能送到人心上,周将军和老夫人会喜欢的。”
温稚听了欣喜,与此同时想到她答应给崔寂绣的帕子和做的衣裳迟迟没做好,有些心虚,默默打算到时候给他多送一样礼物。
而他们到了将军府,不光周将军出来迎接,老夫人也笑容慈祥地走到门口。
“小阿稚,让祖母好好瞧瞧!周家人丁稀少,有了阿奇如今来了阿稚,家里以後热闹了!”
周老夫人把温芪当亲孙子,昨晚听说温稚的事,她和周将军已然把她当成亲孙女女儿看待。人与人之间讲究个缘法,周将军身上煞气重,他深爱的妻子和他成婚几年总是缠绵病榻,後来入了佛门身子骨越发健朗,周将军无心再娶她人,干脆孑然一身,人到中年遇见温芪,认了养子,把他培养出来已然满足。
温稚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尤其她送礼後,周将军迫不及待翻看兵书,面上露出明显的笑容,对温稚说了一句“有心了”。
周老夫人同样喜欢温稚送的熏香和食疗方子,让亲信嬷嬷张罗马上做出来给她尝尝,熏香也放到了寝房。
“阿稚,皇上有意为华锦公主比武招亲,阿奇是皇上点了名要参加的,他上场赢面很大,咱是自家人,便不说那些客套的。公主性子如何?阿稚和公主是好友,你觉得你哥哥这脾气能当得了驸马吗?结亲可不是结仇,若是成为一对怨偶倒不如我豁出去脸面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