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话让崔寂狂乱跳动的心静了下来,指腹揩去温稚眼角的泪,将她裹着被子抱到寝房,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榻後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眼睫颤动,清泪顺着清俊的面庞滑落。
二人生的孩子由崔寂起了大名叫崔臻,温稚取的小名,熙熙,小家夥是个省心的孩子,除了饿了以及生理问题几乎不哭,即便哭也是没有眼泪干嚎。
新手父母上路,照顾孩子有热情但难免手忙脚乱,熙熙静静地看着父母折腾,有时候会给面子笑一笑。
“夫君,熙熙怎麽瞧着是在敷衍我?笑一下便不肯笑了,你摇一摇拨浪鼓。”
崔寂也好奇地看向儿子,听妻子的吩咐摇动拨浪鼓,二人亲眼看到熙熙跟小老头一样叹口气,又笑了一下,然後闭上眼睛装睡。
“……”
夫妻俩面面相觑,似乎刚满五个月的儿子比他们稳重。
熙熙周岁,长公主和国公爷带着崔宥兄妹来徐州看他们,瞧着小两口把孩子养得很好,顿时放下心来。
“如今京城彻底乱了,你们带着熙熙在徐州多待几年是好事。大郎,你与太子关系好,但你记住你是国公府世子,万事要以国公府为重。”
长公主把京中发生的事告知夫妻俩,太子如今更加艰难,皇帝起了废太子的心思,要立丽妃两岁的儿子为太子,二皇子不满,和丽妃的结盟破裂,与此同时丽妃与那位叫阿芙的贵人生了嫌隙,後宫乱,前朝也乱。
长公主和国公爷待了半月返京,崔宥和崔宛则是留在徐州了。
崔宥在崔寂安排下入了在徐州驻守的五万周家军,跟着温芪防备东南面的海盗。
“大嫂,其实母亲想给我安排婚事,但我不想嫁人,所以苦苦哀求她留在徐州。我以後想跟着大嫂经商做生意!”
崔宛性格安静,但心思缜密,当初陪着温稚管过一年的中馈,她来徐州後国公府的中馈由崔宛操持。温稚来了徐州後置办了不少田庄铺子,生完孩子她打算经营海産生意,刚好崔宛来了,姑嫂二人所幸把摊子搞得更大一些,连同渔船运输生意一起做。
温稚忙起来後,崔寂受到了冷落,往日妻子黏着自己的日子恍然若梦,抱着儿子坐在一旁安静等待拨弄算盘盘账的大忙人。
“稚娘,熙熙想和你说说话,你能不能明日白天再忙啊?”
崔寂等温稚盘完三本账册,小心翼翼询问,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给他示意。
“爹,我和娘亲白天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明明是你想让娘亲陪,怎地拿熙熙当托辞?”
熙熙随了崔寂的能言善辩以及温家人的耿直,软糯的童音一下子揭穿了父亲的心思,熙熙说完这话不愿坐在他膝上,扭着身子下来,走到娘亲身边。小家夥没有桌子高,踮脚只是露出一个小脑袋瓜,他抱着娘亲的胳膊,不太熟练地撒娇。
“娘亲,爹爹想要你陪他,爹爹有些可怜,娘亲看在熙熙的面子上陪陪他吧?把我明日的那份送给爹爹,好不好?”
熙熙的意思是明日娘亲陪伴他可以匀给爹爹半个时辰。
崔寂眸光期待,温稚亲了亲儿子嫩生生的脸蛋儿,放下账册抱着他起身走过来。
“夫君,你如今真是越发厉害了。”
算计算到亲儿子头上了!在儿子跟前温稚给他留面子,没说出来後面的话,但眼神清晰地表达了。
崔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把抱过熙熙疾步送去耳房,折返回来抱着妻子朝床榻走去,乌黑的眼眸染着明晃晃的欲,想做什麽显而易见。
“崔寂!不是要我陪你说说话吗?怎麽你又……”
“稚娘,说话不着急。你已经冷落为夫整整五日了,难不成你我夫妻琴瑟和鸣,越发恩爱,这事上倒是严格践行逢五逢十了?”
崔寂控诉完心中的不满,倾身堵上温稚的唇,温稚双臂攀上他的脖子,主动与之纠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