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
他一手稳稳地扣住姜雪玉的後脑勺,另一手环绕其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在这宁静而又私密的空间里,两个灵魂逐渐靠近,直至最终融为一体。
当唇瓣轻轻触碰,宛如星空中最灿烂的流星划破夜幕,释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感气息,仿佛周围一切都随之停滞,舌尖轻挑慢拈,每一次接触都激发出新的激情火花,如同两团熊熊烈火相遇,瞬间点燃彼此心中潜藏已久的热情火焰。
姜雪玉在这一刻彻底迷失,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只剩下心跳的狂躁与身体本能的回应。
她被动地接受着这场风暴般的亲吻,每一寸肌肤都能感知到对方的热情与决心,那种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谢危像是一头野兽,在啃食她,呢喃:“你不是一直想要远离我吗?为什麽还不走?我给过你机会了。”
在这一瞬之间,姜雪玉仿佛置身于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新世界,所有感官都被前所未有的体验所占据。
她的思维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被谢危那股不容置喙的力量紧紧包围,如同一头落入陷阱的小兽,挣扎却只能徒增束缚感。
他的面容在跳跃的光影中忽明忽暗,平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魅力。
他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汲取着她的温度。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姜雪玉颤抖起来。
他伸出手张开五指固执的挤进她的指间,死死握住,十指相扣,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下巴蹭了蹭她的乌发,任由她额头垂下来抵住他胸口,带着崩溃的馀悸,瘦削的肩膀轻轻耸动,压低了声音哭。
谢危静静地立着,眨了眨眼,只忽然想:倘若一辈子,永远困在山中不出去,也很好。
过後,谢危执着姜雪玉的手,坐在门口,注视着外面的大雪,姜雪玉犹豫着该如何称呼他,大人?先生?
终是“喂”了他两声。
谢危问她:“怎麽了?”
她就是害怕,上前去径直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再往外看:“你别看了!”
谢危望着她,眼瞳里飘过渺远的光影,却问:“你是不是梦了什麽?”
姜雪玉心跳如擂鼓:“梦……什麽?”
谢危笑笑说:“你又在怕什麽?”
姜雪玉强作镇定:“我没怕。”
谢危便伸了手,顺着她下颌,慢慢搭在她颈侧,微凉的手掌紧贴着她清透的肌肤,感知到那涌动的血脉,平淡地道:“撒谎。”
他分明听她梦里叫着自己的名字,可却不是甜蜜的,而是恐惧的。莫非她想死了那些往事?应该没有吧,若是想起了恐怕现在早就丢下他自己走了。
姜雪玉悚然,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将自己微敞的领口压紧,朝着後面退去,甚至带了几分薄怒,道:“你干嘛!”
谢危却无话了。
他果真没有再去看雪,只是轻轻靠在洞壁休憩。
刚开始,姜雪玉还没发现什麽异样。
到了第二天,她发现原本在自己梦中偶尔会响起的压抑着的咳嗽,原来并不是梦。
谢危开始咳嗽。
在这样冷寒的天气里,他的脸色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苍白下来。
谢危那双眼却实在瞧不出什麽异常,慢慢喝了一口水,向她道:“现在我已经没有用了。如果我是你,够聪明,就该带着东西,找雪停的那一天,走得远远的。”
姜雪玉想,这人怎麽这样?一会让她别走,一会让她走。
她不敢泄露半点多馀的情绪,只道:“你难道想死在这里吗?”
谢危又咳嗽一声,唇畔的笑意轻轻漾开,道:“死在这里,有什麽不好?”
至少好过沦为人手中的筹码。
生由己,死由己。
姜雪玉却恍恍然如在幻梦之中,看着眼前平静又平凡的这个人,竟觉一股莫大的悲哀涌了上来,将她填满。
这是她不曾见过的谢危。
可怎麽会呢?
任何人都可以是这样的。
可谢危怎麽会是这样的呢……
她退了一步,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