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依汗眉一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别动!不然烧了你!”
夏念忙直起身子,任托依汗将他的双手合十,罩在她的胸上,感受她的心跳。
夏念手的姿势令他手腕酸疼,忍不住动了动,却见托依汗眉头皱了皱,睁开眼看他。
她本就是蓝眼睛,此刻更显深邃,一抹杀气闪过,又转瞬消失:“走。”
她说了句,拉着他上去,命他穿好衣裳,而後二人重回屋内。
“趴下。”托依汗命夏念趴到地上,而後一脚踩在他後背上,脚尖在他後背轻点:“你是马。”
“是。”夏念自是不想吃眼前亏,这西风教邪祟一样,自然不指望秦时他们马上救他,自己自保是首要的。
任那托依汗将他当作马骑了一圈,这才见她吐了口气朝外走去。
夏念趴在门缝里见她的狼头面罩消失在眼前,这才坐下仔细研磨自己眼下的处境。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觉得天亮了,又趴在门缝上看,托依汗昨夜进的那扇门被推开,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走了出来,她走路一蹦一跳,看起来天真烂漫,丝毫不见昨夜那个妖婆的影子。
夏念有些意外看到这一幕,却无论如何想不通西风教小教主,为何白日夜里判若两人?
待天黑後,托依汗又来了,又是昨儿那套,而後又走了。一连三日,十五月圆。
这一日外头又燃起篝火,夏念看到外头有八个木架,木架上架了八个人。
那火烧的狠,夏念看到木架上的人在猛烈挣扎,心里被烫了个窟窿。
冷眼看着托依汗走了进来,讲了三日来第一句话:“外头那些人要死?”
托依汗推开门,手指着那些木架:“他们?”
“是。”
“修炼成功,他们便活;修炼失败,他们会死。”
“如何算成功?”
托依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了小天女,就算成功。”
“仅一日不会有天女。”夏念看着托依汗,她的脑子里装着的东西不是常人所想。
“如果成功,神明会在今晚将天女送来。”
“你怎知神明是否将她送来了?”
“无可奉告。”
而後伸手指了指外头的高台:“走。”
“在那里修炼?”夏念看着外头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突然发觉西风教这有违伦常不知羞耻的行径竟与他们滥杀无辜的行径同样令人作呕。
“修炼要采天地之精华。”
“你可知真正的修炼是什麽?”夏念眉头皱着,朝她近了一步。
“真正的修炼是男女两情相悦,于只属于彼此的地方,没有旁人叨扰,专心致志去采天地之精华。在那高台上,是□□,不是修炼。”
“放肆!”托依汗动手打了夏念一嘴巴,却被夏念抓住手腕一把带进怀中,嘴唇盖住她的,凭从前在红楼所见之记忆,撬开她的唇。
唇舌之肆虐令托依汗茫然不知所措,她心头不知被什麽拂过,奇痒无比,只得向他靠的更近,任他将她推倒在地,呼吸愈发急促,却猛然失去了知觉。
夏念顿了顿,这才起身小声说道:“进来!”
一个人影闪进来,走上前去手在托依汗鼻尖一探:“成了。”
将一件衣裳递给他:“快穿上,再晚就要被发现了。”
将一具尸体拖进来,而後在他脖子上抹了羊油,又将一个面罩套在他脸上:“走。”
夏念一言不发,随他走出去,在屋门口撒上一把蘸了油的草,点燃後走进人群。
那火燃的快,转瞬就将屋子团团围住。夏念身旁的教衆陷入安静,眼见着那火势起了,不知谁说了句什麽,一群人冲向那屋子。
“走。”李镖头带着夏念,奔向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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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队走了回头路,直奔嘉峪关,片刻不停歇。直至出了西域,这才得以喘气,顺着官道走另一条路,避开这里的西风教分舵,寻思着绕道去乌孙。
琉璃单独骑了匹马,扭头看着李镖头。之前他说将夏念救出,要她嫁给他,然而几日过去了,他只字未提。倒是个怪人。
出了嘉峪关,夜里极凉。镖队铆足了劲儿又走了二十里,这才在荒原内扎营。
夏念这几日不大讲话,琉璃将一个烤馕递到他手中,轻声问他:“李镖头讲的是真话?那女妖婆将你当马骑?”
夏念脸红了红,琉璃咳了一声拍他肩膀:“为了活命,又不丢人。”
“不是丢人,觉得可惜了。那西风教蛊惑人心,好好一个女儿家,竟做了小教主。白日里是天真烂漫少女,到了夜里就变成女魔头。”
琉璃大体听出了夏念的意思,沉思许久才说道:“咱们拢共这几号人,整个西域都是西风教,与他们争,等同于送死。”
夏念没答她,前後左右看了看确定不会被人听了去,这才小声说道:“那李镖头不像走镖的,倒像行军打仗的。那一日他去救我,动作果敢,用草木排兵,又会讲西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