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便宜李中仁丶李莉莉他们了。
酒意上涌,李维京也懒得理清心中鄙薄是对嫂嫂,或是李中仁这等不入流的人。
她打了个几下手势,管家会意,领着去休憩的房间。
休憩的房间在三楼。
大厅的客人已然散去,三层如远离尘世的小楼,更是不见喧嚣。
从前,这便是李维京的房间。
一衆摆设未改,房间里,金色重瓣烛树足有两米高。
是她十七岁陪同父母去拍卖行,母亲赠她的礼物。
浴室里,女佣放好水,恭请她洗浴。
热水丶香薰,长发拢一处,脑袋仰在浴缸枕靠上,忽地睁眼沉没水底。
耳膜鼓噪,鼻腔灌水,胸口被一根细丝勒紧似的。
清醒的沉没。
窒息来临前,哗的一下,女人坐起身。
不过一会儿,她已完成沐浴,披着浴袍,擦着头发出去。
卧室里,金色重瓣烛树亮起光。
金色枝叶伸展,托着被点燃的重瓣花蕊,如山火染遍。
重瓣烛树是仿东方的异域藏品,兼具奢华与实用的艺术感。每朵金色重瓣花朵被点燃,像红色山茶全数绽放。
烛火煌煌。
仰脖吃了女佣备好的抑制药丸,女人坐于窗边的沙发,读艾略特的《荒原》。
“孩子们在问她:西比尔,你想要什麽的时候,她回答说,我要死*。”
门开了一条细缝。
一束光似流水,闯了进来。
进屋的盛莲看到的,是这副场景。
温馨的红色烛火中,女人的脸隐在黑暗,杏仁眼冷淡地看过来。
重叠的烛影,女人乌发拢到一处,露出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身上披着件黑色浴袍。
黑袍上,隐现暗鈎的金线。
她像是仕女图勾勒的人物,乌发有着墨的黑,雅致至极。
可深藏不露的神情,是古画里帝王才有的威严。
只看了来人一眼,她的目光再次停留在文字,女人翻了页书,语气平平。
“你何必来。”
李维京已经不想继续方才的错误。
可盛莲身上还披着她的黑色风衣。
一咬牙,他褪去黑色风衣。
风衣落地,男人站着,身体颤巍巍得抖。
“我,”
才一开口,盛莲已经觉得嘴唇干涸,
“我来继续刚才的事。”
女人眼睛落在纸页上,语气悠闲。
“那可不是脱个风衣就能完的事。”
说着,她擡手再次翻页。
长久的静默,良久,她抽出眼来凝视站立的男人。
烛火幢幢。
跳跃的烛光像是心魔,铺天盖地地扑向盛莲。
他站着,已然手足无措。
她美丽的嫂嫂,堂姐的未亡人,此时在想什麽,李维京一点也不想知道。
这个画面,她见识良多。
毛遂自荐丶自荐枕席,数个面目模糊的男孩或男人,闪现脑海。
他们有Beta,有Omega,目的求钱财丶求虚荣,表面皆是口口声声求爱。
如此,都是李维京能给予的。
她有钱丶有人脉,且是强大的Alpha,多得是人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