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置疑的,裴彧生得很好看。如若他没有这样一张面孔,许银翘或许也不会在情药的作用下,和他滚上麟德殿的床榻。
他实在是个太冷酷的人。或许是由于年少时生长在战场,裴彧一举一动,都有令行禁止,杀伐果断的豪气。正是因为这一点,许银翘怵他得紧。
但这也更让他的一点温柔与贴心难能可贵。
就算是偶然流露出的关心,也能让许银翘受宠若惊。
恰如此晚。
许银翘的手慢慢下落,放到了裴彧的胸膛上。
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才敢这样抱着他。或许是由于常年练武的缘故,男人的胸膛宽阔厚实,许银翘依偎上去,心头就充满了安定的感觉。
若是他再那麽温柔一点,若是他再偏宠她那麽一点……
许银翘敢相信,自己一定会深陷其中。
但是裴彧没有。
内心不知是庆幸还是怅惘,许银翘忽然觉得胸口堵堵的,有些难受。
或许是喝了药的缘故吧。她骗自己这样说。
*
许银翘醒来得很早,但裴彧走得更早。
她卯时不到便睁开了眼,床榻的另一侧被褥散乱,床单凉凉的,裴彧分明已经走了多时。
紫芫和绿药端着盥洗用具走了进来,许银翘脸上稍微有些红。
上一次,裴彧以茶代水,没有假手他人。昨晚,他却叫了两次水,都是绿药紫芫亲手送入。许银翘今天见到她们,不免心头乱跳。
二人却神色如常,利落得服侍许银翘梳洗。
许银翘问:“四殿下呢?怎麽今日走得那麽早?”
绿药回话:“回皇妃,今日御驾出巡,殿下一早就去主帐侍奉了。”
许银翘不由得在内心同情起裴彧。
她又问:“距离围猎,还有几日?”
绿药显然是被裴彧交代过了,脆声答道:“还有三日。殿下吩咐了,今日有他的贴身侍卫在西马场等待。皇妃换上骑服,到那里便是。”
许银翘到了马场,左右巡视,没有找到祝峤的身影。
她不禁心下疑惑:“难道自己来错地方了?抑或是裴彧忘了叫人过来?”
她正左顾右盼的时候,眼前却闪过一条熟悉的人影。
那人比她之前见到的清减了不少,两颊泛者浮白,一副大病初愈之态。
正是何芳莳。
许银翘有些畏惧见到她,慢慢将身子往後挪。
但是马场阔朗,无遮蔽之物,许银翘无处可藏,一下子被看了个正着。
她的脸上挂起讪笑:“何大小姐,这麽早啊。”
出乎意料地,何芳莳竟好像之前的事没有发生似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嫂子。”
许银翘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将藏在心口许久的话说出口:“礼单之事,是我的疏忽。我一直想与你说声抱歉,但总是不凑巧。芳莳,今日能在此碰到你。。。。。。”
话没说完,何芳莳就打断了她:“什麽礼单?”
许银翘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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