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褚沛彰的突然到访,和夏煦钰之间的关系,一时间成为调侃的对象,不过大家更多在意他脸上的伤疤,只不过没有人敢问出口,私底下口嗨说要去问而已。
褚沛彰把暖手宝递给她,装满滚烫的水,冰凉的手短暂地摸上去会暖和,只是时间长了又觉得烫。
“褚沛彰,杨叔你认识的。”夏煦钰其实不用介绍,光是这张脸就足以印象深刻,只是杨春发透过这张脸看到了那个人,“你爸爸是不是褚林睿?”
在小小的无名,竟然会碰到多年前一件事的另一位当事人,苦苦追寻无果,最後都要放弃,却在关键时刻出现。
陈年往事在杨春发口中再次提起,不过这一回是沉重的,每个人都认真听,却无法一说话。
“那年我上山砍柴,山下巡护站刚建立没多久,其实就是个守护站,只有几个帐篷,床和被褥还有烧饭的家夥,那天我一个人上山巡查,听到枪声躲起来,看着两拨人在眼前跑开,我害怕地往上走,站在最危险的山崖旁边,通过望远镜看见藏在丛林深处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後来我写信给省公安厅,把那群人的长相都记下来,只是没有等到结局。”
“後来巡护站正式建立,本来应该换位置,但这件事没看到最後,我就想守着山魂,希望有一天可以看见那群人被抓住,也是通过那封信知道你爸爸的名字。”
人生中的很多巧合以及阴差阳错,造就了每一步的突然,夏煦钰也没想到无名这个地方竟然深藏这麽多事情,而她巡山之路会经过的角落,可能是褚沛彰父亲曾经牺牲的地方。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眼睛特别像,你自报家门的时候,想起来之前派出所警察说的那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现在也很厉害。”
当褚林睿的名字被提及,牺牲时的画面像幻灯片印在脑海中,杨春发是痛心的,提起来也为他的家人难过,恨自己没能真正帮上忙,就像在山上看着自家房屋着火时,已经无能为力。
对褚沛彰的敌意因为杨春发的话,和他人名警察的身份而彻底烟消云散,王建国突然用一种既崇拜又黏糊的眼神盯着他,夏煦钰受不了地拍下他这臭样子,根本不忍直视。
“看什麽这麽开心?”褚沛彰垂头瞅了眼,竟然是王建国的丑照,笑了笑没有再问,昨天还说他不好看的男孩,现在却问东问西,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
夏煦钰侧身靠着褚沛彰的肩膀,一只脚抵着前面的小椅子,一只脚则是靠着墙壁,舒舒服服的样子让人看上去很是惬意。
“蔚姐电话不接?”褚沛彰问道,手里沙糖桔的白色丝络被他一点点地摘下丢进垃圾桶,吃起来苦苦的还会影响口感,夏煦钰低下看都不看,小橘子落在她掌心,然後两个直接塞到嘴里,边咀嚼边说:“不接,她肯定让我回去,没事儿,过两天不就回家了吗?”
夏煦钰在很多时候做事情都偏向临时决定,更加随心一些,“我妈注意力都在我姐身上,明年春节就结婚,等着喝喜酒吧。”
扎德手中的啤酒罐已经被他捏得不成样,踩在地上扁了也没移脚,正对面的褚沛彰就像是没看见他,情敌见面总是尴尬的,尤其是他和夏煦钰的对话,那天可是听得很清楚。
夏煦钰并不知道两人错过一次见面的机会,那个背影也没有认出,可是现在看见人,一回头还是看得出,心想着当时怎麽就脑抽筋。
扎德和夏煦钰之间谣言因为褚沛彰的出现而彻底被打碎,当事人不提也没有人再讲那些玩笑话,只不过翻旧账的时间想得要快。
“怎麽不说你以前在学校海汇收到情书,打架子鼓的视频被学弟学妹知道贴吧和校园网都是你的照片,就和粉丝追星一样,照片都是当时最新手机拍出来,像素高到离谱。”
夏煦钰盘腿抱着圆圆的小枕头,褚沛彰高中打鼓的视频没多久便被周围学校知道,记得上下学还有人愿意在门口等着偷看他几眼,那时也因为在意学习压根不知道这些细节,要不是和李芳华聊到她还真的实实在在是个睁眼瞎。
“那也是以前,翻旧账干什麽?你我魅力都大难道不知道?”褚沛彰说得太理所当然,夏煦钰都怀疑他本色未改,虽然语气和之前有所变化,就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个模样。
夏煦钰不和他扯这些,真比较那可是没完没了,摸着他口袋里的烟,猜到他烟瘾肯定有犯了,所以推着人出去到外面,别把房间里的空气污染。
褚沛彰确实有些控制不住,也不至于像和陈威相处抽得厉害,就是一天不抽一次心痒痒,不抽也可以,抽了就是心更加舒服些。
巡护站大门前的影子让褚沛彰带着好奇,谨慎地走过去,熟悉的人正蹲在墙角默默抽烟,两人此刻变成了烟搭子。
“你抽什麽烟?”扎德嗤笑道,这人无缘无故站在他旁边确实挺碍眼,褚沛彰讲出的话确确实实能气死人,“你想什麽,我就为这件事担忧。”
男人之间的话语抽根烟就能讲出去,但扎德又自知之明,和身边人无论怎麽比都不可能超越,所以他也认下。
“她看见你的时候,眼睛都不一样,亮晶晶的像天上星星,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她的心,就是去外面买东西都要粘着。”
扎德平静开口,吐露着内心想法,为此也是知晓他和夏煦钰之间不会有可能,毕竟明年也要离开巡护站,去外地寻找工作。
褚沛彰不需要去问扎德为什麽喜欢夏煦钰,这就像他为什麽会喜欢她是相同道理,每个人身上的魅力和闪光点在某一刻会被放大和发现,不被注意的人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宝贝,只是没有碰到欣赏的人。
时过境迁,褚沛彰的名字依旧在校园榜单上位列第一,不仅仅是成绩,他更像人们想要成为的好学生,但也在司令台上讲出学习不算重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