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自己的机智暗自感到庆幸,幸亏我及时远离,不然刚刚那个距离,尤其是他抓住我手的时候,那被人看到了真的有理都说不清了。
电视剧里不是总有这种剧情吗?总有人突然打开门,就发现女主正和男主衣冠不整抱或躺在一起,然而其实是误会。
巴形道:“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啊。”他既心酸又委屈,如果说之前一连几天审神者都没来找他,他落寞中更多是落空的不甘心,今日便是十二分的委屈和难受。
这就是人类吗?真的有人可以在前几天满心满眼都是你,而後就失忆了一样做出一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样子,更遑论还要被当做流氓丶混蛋一样防备和嫌弃。
【我不是本来就是虚情假意啊,我,应该不会在意啊。】
然而为什麽听到审神者这麽说,心里仿佛有一个空洞在肆无忌惮蔓延,酸水止不住往外呢,他张嘴多想大声辩解,你怎麽能这麽想我呢?
但审神者似乎说上头了,小姑娘露出一副得意洋洋丶尽在掌握的表情,“你是不是和三日月串通好了,说,是不是他叫你来的?”
巴形:“……”
他一阵语噎,张张嘴,嘴里干涩不已。
他确实和三日月谋划了一些事情,但今天真的不是她想得那样,也不是谁叫他来的。能让他在她附近徘徊的,如果一定说是什麽驱使——
那就是他的心。
他的心控制不住催促他,这几天翻来覆去想:【她为什麽还没来找我?】【她对我到底是怎麽想的?】
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但巴形又很难开口反驳,说他和三日月他们毫无关系,因为确实他之前第一天接近她就是和他们一起共同商讨的战略计划啊。
【可以骗她吗?现在矢口否认的话……】
不行啊,巴形不敢,他到现在依然拒绝相信审神者完全把他抛诸脑後甚至已经没印象到忘了的事实。他也拒绝去想前几天审神者对他说喜欢是否也只是一场虚情假意的敷衍。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心脏都抽痛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现在对他的这些“假装不认识”甚至“故意误解”都只是审神者洞悉了他和三日月在背後的算计而展开的报复。
不然,她怎麽会提到三日月的名字呢?
【如果是报复就好了。】
这某种程度上就应该能说明,她很在乎他,所以才会恼怒他的隐瞒和欺骗。况且,报复就意味着还是能够哄好的,只要他有耐心。
巴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他曾经预演过无数次,弧度完美无比,但因为沾染了内心的情绪,依旧带着三分苦涩。
他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我知道错了。”他望着拿警惕眼神盯着他的审神者,此时以前的什麽想法,什麽让她迷上他之後好拿捏的诸多想法都想不起来了一般,只有一个,唯一一个念头——【让一切都回归正常吧。】
他伸长了手,眼里充满了哀求,想挽回什麽,拽住什麽,却注定如掬起水中月,镜中花,擡起的手空无一物。
我眉头之间捏的紧紧的,拽着身下的坐垫又往後挪了挪。
巴形并不知晓,眼前这个一脸无动于衷的人并不是曾经在意过他的人,他在她眼里已经并无特别。
狐之助看着这一幕,它只是一只动物,且还不是当事人,但若代入巴形都能感受到此刻的心凉。
那一定是彻骨的凉。
主人安静地望着巴形殿下,琥珀色的眼眸分明是温暖的颜色,却由于其中不以为意,仿佛令人窒息的冷漠。
【因为日记里没有写,所以她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这麽淡然地看待巴形殿下的感情。】
【可是我是知道发生什麽事情了的。】
它想到那天它妄图提醒主人,不要对付丧神轻易陷入,现在看来就啼笑皆非了。
到底谁陷入了,不是一直手握抽身的权利吗?
所以主人为什麽要写下“今日无事”的谎言呢?
狐之助脑里再一次浮现那日的情形……
【“有目的又怎麽样,不安好心又怎麽样呢,这已经不关我的事情了。”】少女笑了笑,【“我已经到站了。”】
【“会不会有麻烦啊——不会的,我了解我自己,我比起别人一定更相信自己,只要确定日记的内容是我写的,我就绝对不会质疑。”】
少女摩挲着自己写下的四个字,眼底露出复杂的神情,突然冲它笑得可爱。
【“就当是我小小的报复一下他好了,没看我这样,其实还蛮记仇的。”】
小小的报复……
少女漫不经心地安慰狐之助,【“反正他也不是真喜欢我,所以抹去了他的存在,只不过会给他的後续计划造成一点点小麻烦而已啦~安心啦~”】
然而狐之助注视着现在的荒谬一幕。
真的是小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