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知觉得这小道士很奇怪。
小道士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可是听到她失忆,不记得他这个未婚夫,却是很高兴。
许是,江淮渡感受到她的怀疑,解释说:“阿砚,前些年你家遭此大难,我们阴阳两隔,但是,我还想见到你。于是,我修习道术,而今日我终于找到你,为此开怀不已。”
虽然江淮渡这么说,但沈砚知觉得事情还有哪里不对劲,耳边满是小道士的喋喋不休,只是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兴奋与激动。
“娘子,我们今夜就成亲吧!”
嗯?娘子?什么娘子?还有成婚?!沈砚知没想自己只是分了会儿神,这小道士的思维如此活跃,已经跳转到了成亲。
这哪成呀?江淮渡光是站在她身前,她就控制不住地想趴在他身上吸食他的阳气,要是两人成婚了,她不得把他吸成人干!
她不就真成害人的恶鬼了!
想到这里,她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这小道士真是不安好心,想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骗她成婚,估计就是看她法力比他高,打不过她,想把她骗出去和他的同伴合伙设计了陷阱要杀她。
沈砚知越想越觉得自己现了真相,只是这人没露出真面目,她也要和他虚与委蛇。
“这、不太好吧,”沈砚知僵笑着,用力一拉,想把自己的衣袖从小道士手里拉回来,“你我终究是人鬼殊途,而且你是道士,我是鬼。”
“自古以来,就是天敌,你和我在一起,这不是给你招致你的同行对你的排挤。”
这小道士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力气还真大,沈砚知拉了几下,没拉回来自己的衣袖,也就作罢了。
她低垂着眸,状似伤心道:“我不想误了你啊,江淮渡。”
谁知江淮渡以为她真伤心,当即将她拥入怀中,沈砚知在江淮渡怀中不知手脚如何放,而且两人如此紧贴,沈砚知感觉江淮渡身上的香气要把她腌入味了。
好香啊,就像是一块香香软软的桂花糕,沈砚知不禁咽了咽喉咙,闻着闻着身上的伤痛全都消逝了,只是她想要采阳补阴的欲望更重了,更痛苦的是她还有点鬼德。
沈砚知极其不舍地推开了江淮渡,分开地一瞬,身上阵法凌迟的痛又开始产生了。
“江淮渡,咱们这样不好,你行我也不行,人家还是有鬼德的。”
“还有我们没有成婚,娘子这也太不太合适吧。”
沈砚知委婉地表达。
沉默片刻,江淮渡低下了头,浑身弥漫上了悲伤,哽咽着:“可是你本就是我的娘子,要不是我去……”
泪水一滴滴落下,江淮渡的理智拉回了他,这些话不能说。
“要不是那些该死的马匪,我们本该就要成婚了。”
“七年前,你就该是我的娘子了。”
“要是我七年前不和师父出门就好了……”
江淮渡红着眼,眸子里复杂的情如潮水向沈砚知倾袭而来,沈砚知怔了一下。
“你、别哭。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熟悉的面孔,可怜垂泪,沈砚知的心终究是硬不下来,原本对江淮渡的怀疑也淡了下来。
“娘子!”江淮渡开心地顺着杆子爬,“我这修道只为了你,若不然我此生修道将毫无意义,所以娘子不娶我,才是误了我。”
“娘子,我们成婚吧!”
小道士一身白色的道袍,乌只用一根木簪束起,长垂在肩头,晚风徐徐吹过,吹落三月盛开的绯红,桃花翩翩落下,眼睛红红的,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沈砚知零碎的记忆也浮了出来。
记忆中那人一身青衫,跟小道士一样的面容,眉眼温润,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向她。
“年年,等到三月初七,我们就成婚。”
记忆中的回答是——
沈砚知喜悦道:“好。”
此刻的回答,一如记忆中。
江淮渡大喜:“阿砚,你等我,我这就去准备成婚用的东西。”
离开前,江淮渡心疼地看着她,递给她一个白色瓷瓶。
“阿砚,这是我的血,我是纯阴之体,可以缓解你身上的阵法带来的痛苦。你等等我,我这就飞鸽给师父,让他帮忙查破阵之法。”
沈砚知看着江淮渡开心离去的背影。
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不唤她的字了?
她一出生便有心疾,阿爹怕她夭折,便为她取了一字——椿年。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古代传说大椿长寿,为长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