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福脸上的肥肉猛地一抖!国子监祭酒!清流领袖!这…这麻烦大了!
“烧雕版?封铺子?”孙有福眼中凶光一闪,随即被更疯狂的亢奋淹没,“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玲珑夫人说了!言路畅通!他们闹!就是给咱们送头条!快!让刻板师傅停下!立刻!马上!刻一套新雕版!标题就写——‘国子监祭酒率众焚书!是卫道?还是堵民之口?’!配图!给老子画!画他们举着血书凶神恶煞的样子!快——!”
摄政王府,观星楼。
慕容玄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纹丝不动。他手中拿着两份截然不同的“报纸”。
一份是翰墨轩新鲜出炉的《京城娱闻报》创刊号。头版头条,玲珑夫人那篇《刊词》锋芒内敛,字字千钧。“风闻、雅音、新声、时议”四大板块划分清晰。在“时议”一角,一篇署名“墨尘”的短评《论静坐》,笔锋如刀,直指国子监学子静坐是“以礼法之名,行堵塞言路之实”,引轩然大波。
另一份,则是国子监连夜刊印的《清流正声》。头版便是祭酒孔令贤的檄文《斥妖书邪报乱纲常》,痛斥《梁祝》“淫词艳曲,惑乱人心”,《京城娱闻报》“妖言惑众,动摇国本”,号召天下读书人共诛之!
“文战……”慕容玄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温润的墨玉扳指。扳指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灼热感,正隐隐传来。方向……惊鸿苑。
“王爷,”玄衣侍卫无声出现,“惊鸿苑‘东陵之声文工团’训,王铁柱失控,玲珑夫人现身…似有异动。翰墨轩门前,孔令贤率众围堵,孙有福已命人刻制新雕版,标题…‘国子监祭酒率众焚书!是卫道?还是堵民之口?’。”
慕容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玲珑夫人…这是要把天捅破。”他顿了顿,“景贵妃那边?”
“景贵妃…今晨入宫,在陛下面前哭诉良久。陛下…已下口谕,命礼部彻查‘东陵之声’及《京城娱闻报》是否僭越礼法…周正…已领命。”
“礼部?”慕容玄眸光微凝,“周正…景贵妃的狗。这是要…从礼法上做文章了。”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玉石栏杆,“告诉玲珑夫人…她的‘文娱摄政’章程,本王批了。京畿三县官办戏楼,即日起,交由‘东陵之声文工团’试点运营。让她…放手去做。”
“是!”侍卫领命,身影隐去。
慕容玄目光投向惊鸿苑方向。扳指深处的灼热感…似乎…又清晰了一分?静思殿…那扇门…与惊鸿苑的空间…究竟有何关联?
惊鸿苑,听涛阁二楼。
景云岫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如雪,唇边一丝未干的血迹刺目惊心。方才强行试探七星海棠花苞,精神反噬不轻。但她的眼神,却冰冷锐利如淬火寒刃。
宋小蝶捧着一份还散着油墨清香的《京城娱闻报》创刊号,小脸激动得通红:“姑娘!玲珑夫人!您看!全城都轰动了!翰墨轩门口…人山人海!还有…还有摄政王府派人传话!说…说王爷准了您的‘文娱摄政’之议!京畿三县的官办戏楼…归咱们了!”
文娱摄政…第一步,成了!
景云岫接过报纸。目光扫过玲珑夫人那篇气势磅礴的《刊词》,扫过“墨尘”那篇锋芒毕露的《论静坐》,最后落在“新声”板块——那里赫然刊登着“东陵之声”十强新秀的简介和…她亲自设计的“角色ip签名”!
王铁柱的签名,赫然是一柄古朴的铁锤,锤身缠绕着火焰纹路,下方一行小字:“千锤百炼,锻骨铮铮”。柳如烟的签名,则是一把琵琶,琴弦如月华流淌,旁书:“如烟似梦,弦动京华”。每一个签名,都蕴含着独特的意境和…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空间印记!如同无形的锚点,持续吸收着观众的喜爱与关注,转化为空间愿力!
“京畿三县…”景云岫声音嘶哑,“名单。章程。”
宋小蝶连忙递上一份卷宗:“宋班主和孙掌柜连夜拟的。试点戏楼名单、人员调配、剧目排期…都在里面。还有…玲珑夫人,您看这个…”她指着卷宗最后,“孙掌柜提议…趁热打铁!三天后,在翰墨轩门前广场,举办‘东陵之声文工团’次布会!公布试点计划!让十强新秀…集体亮相!现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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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会?集体亮相?
景云岫冰冷的眼底掠过一丝微光。好主意!将“文娱摄政”的声势推向高潮!同时…也是最好的愿力收割场!
“准。”她合上卷宗,“告诉孙有福…布会,按最高规格办。玲珑夫人…亲自到场。”
“是!”宋小蝶激动地应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可是姑娘…您的身体…还有…礼部那边…周正已经领了圣谕,要彻查咱们…”
“无妨。”景云岫声音平淡无波,“布会…照常。”
她缓缓闭上眼。意念沉入空间。七星海棠花苞的裂缝又扩大了一丝。时间…不多了。布会…是契机,也是…战场!
三日后,翰墨轩门前广场。
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比惊鸿苑决赛日更加汹涌!无数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偌大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狂热、好奇和一种见证历史的兴奋!
广场中央,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后方,巨大的红绸帷幕上,龙飞凤舞写着:“东陵之声文工团”次布会暨京畿文娱革新启动仪式!
高台两侧,巨大的聚光镜阵列早已架设完毕!孙有福亲自指挥着光影学徒调试滤色片,赤红、幽蓝、翠绿光柱交错闪烁,将高台渲染得如同仙境!
贵宾席上,慕容玄端坐主位,玄色衣袍在阳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他面色平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墨玉扳指。扳指深处,那股灼热感……越来越清晰了。周正坐在下,脸色阴沉,眼神闪烁,不时看向入口方向。
“玲珑夫人到——!”司仪激动的高喊穿透喧嚣!
刷——!
全场瞬间安静!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投向入口!
一辆素雅却精致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起,一只纤纤玉手探出,随即,一道身影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下车。
一袭素净的月白色锦缎长裙,裙摆绣着淡雅的银色云纹,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轻纱披风。脸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只露出一双沉静如秋水、却又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挽起,几缕碎垂落鬓边,更添几分清冷疏离。身姿单薄,却挺直如修竹,行走间,裙裾微动,如同月下青莲,不染尘埃。
玲珑夫人!
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逼人的气势,只有一种沉淀到骨子里的从容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智慧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