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惊鸿苑自身的扩张并未停止。巡演团在周边州县取得了空前成功,《白蛇传》与《梁祝》选段征服了无数观众,“东陵之声”的名号迅传播。新剧《女驸马》的排演接近尾声,柳如烟状态极佳。工坊的新式机关也开始小规模试制更精巧的型号。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波澜壮阔的文娱革新轨道上。
但只有景云岫知道,平静水面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冬至之夜后的第七日傍晚,景云岫伤势稍愈,正在阁内推演那幅映射出江南景象的漩涡能量模型,试图找出其与寒山寺锚点的联系方式,宋小蝶忽然急匆匆跑来,脸色古怪。
“姑娘,门外…门外来了个老嬷嬷,说是…说是宫里贵人派来的,指名要见您。她…她递来了这个。”
宋小蝶手中捧着一枚通体温润、却隐隐透着一丝血色的凤纹玉佩。
景云岫目光一凝。这玉佩…她见过,是当今皇后身边一位极得信任的老嬷嬷的信物。皇后?她为何突然私下派人前来?
“请她进来。”景云岫收起图纸,淡淡道。
片刻后,一位衣着朴素、面容慈和却眼神精明的老嬷嬷低着头走进来,先行了大礼。
“老奴奉娘娘懿旨,特来拜谢夫人日前救治太后凤体之恩。”老嬷嬷声音平稳,滴水不漏,“娘娘凤心甚慰,特赐下些许薄礼,聊表谢意。”
她呈上一份礼单,无非是些绸缎药材。但紧接着,她话锋微转,声音压低了几分:“此外,娘娘还有几句体己话,嘱老奴务必亲口告知夫人。”
景云岫屏退左右。
老嬷嬷上前一步,声音几不可闻:“娘娘说,宫中近日颇不宁静,邪风阵阵,尤以…静思殿左近为甚。有宵小之辈,借机兴风作浪,甚至…妄图以邪祟之物,沾染天家血脉,其心可诛!”
景云岫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娘娘可知是何人所为?”
“线索指向冷宫,却如石沉大海。”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娘娘怀疑,绝非一人之力所能及。背后恐有…前朝厌胜之术的影子,意在…混淆龙嗣,动摇国本!”
厌胜之术?前朝?混淆龙嗣?!景云岫瞬间联想到太后所中之毒,以及那诡异的、能影响心智的死气!这绝非简单宫斗!
“娘娘需要我做什么?”
“娘娘知夫人乃非常人,有通天之能。”老嬷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敢劳夫人涉险,只求夫人…若日后察觉宫中有何…不同寻常的‘物件’或‘气息’,能知会娘娘一声。娘娘…定有厚报。”
皇后…这是想借她的手,调查宫中隐藏的、与静思殿死气相关的邪物?甚至…可能与那“第三碎片”有关?她想清理门户,稳固自身与太子的地位?
“娘娘懿旨,玲珑谨记。”景云岫微微颔,并未立刻答应,也未拒绝。
老嬷嬷似松了口气,再次行礼,悄然退去。
送走皇后的人,景云岫摩挲着那枚凤纹玉佩,眼中寒光闪烁。
宫中这潭水,比她想的更深。皇后、景如雪(或其残余)、隐藏的下毒者、甚至可能存在的“前朝厌胜”势力…盘根错节,皆与静思殿的诡异力量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而这一切,似乎都隐隐指向那尚未浮出水面的…“第三枚钥匙碎片”。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碎片,会不会就藏在皇宫大内,某个被所有人忽略的角落?
她正沉思间,窗外夜空中,一点极细微的、并非星辰的幽蓝色光芒,自北方天际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景云岫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那光芒…与她手中“星核”碎片的气息,同源而出!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牵引感!
是…另一枚碎片?!在北方?!不对…那方向似乎是…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北方。那是…皇陵的方向?!
第三碎片…在皇陵?!
澹台明镜所说的“灯下黑”…难道是指…历代帝王安眠之地?!谁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皇陵?!
一个更大胆、更惊悚的念头浮上心头——那碎片,或许不是被“藏”在那里的,而是…原本就属于那里!是…陪葬品?!属于某位前朝…甚至更早时期的帝王?!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钥匙”的来历和真正用途…
景云岫感到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
她似乎,正在揭开一个跨越了数朝数代、埋葬了无数秘密的…巨大冰山的一角。
而此刻,窗外楼下,惊鸿苑大门外,依旧聚集着不少不肯散去、举着灯火争论“万言榜”文章的学子与百姓。那些年轻的、充满激情或愤怒的声音,穿透夜色传来,与她刚刚触及的、深埋于皇陵与历史尘埃中的冰冷秘密,形成了无比诡异的对照。
文娱之火,仍在人间燃烧,试图照亮未来。
而深渊般的过去,却伸出了冰冷的触手,试图将一切拖回黑暗。
景云岫缓缓握紧了掌心那枚冰冷的“星核”碎片。
星火不灭,征程不止。
无论前路是通往归途,还是…更深的黑暗,她都已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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