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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福晋试探(第2页)

正说着,张嬷嬷端着个黑漆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盏新沏的茶,茶盏是白瓷的,盖碗上描着细青的边。她轻轻把茶放在炕桌上,一碗推到富察氏面前,一碗放在金玉妍那边的桌角,离着金玉妍的手不远不近,刚好够得着。放完茶,她并未立刻退下,而是站在富察氏身侧半步远的地方,笑着接过了话头,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金玉妍身上,带着点长辈拉家常的亲和:“说起来,金格格这几日倒是安静得很,除了在院里歇着,也没见出门走动。不像高侧福晋那边,热闹得很,昨儿还让人去街上买了新奇的糖画儿,今儿又听说炖了冰糖雪梨,总爱寻些新奇玩意儿,或是炖些滋补汤水,凑到四爷跟前说说笑笑呢。”她语气像是随口闲聊,可眼神扫过金玉妍脸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在掂量什么。

金玉妍握着衣襟的手指紧了紧——来了,铺垫得差不多了。

就听张嬷嬷又笑着往下说:“说起来,咱们府里这几位妹妹,真是各有各的好。高侧福晋爽朗,纯嫔文静,金格格您呢,瞧着就清雅。金格格,你年纪轻,眼亮心细,你瞧着……觉得哪位妹妹最得四爷疼?”

来了!

金玉妍的心微微一紧,像被指尖轻轻捏了一下,但面上丝毫不显。她几乎是立刻垂下眼睫,头也低了几分,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膝盖上的衣料,指节都微微泛白,露出一副被问住了的惶恐不安的模样,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怯意,甚至还有点结巴:“嬷、嬷嬷这话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奴才身份低微,岂敢妄议主子们的事?四爷的心思,那是深沉如海的,奴才愚钝得很,万万不敢揣测。”她一边说,一边微微往椅子里缩了缩,像被这话惊着了似的。

说完,她又飞快地抬起眼,目光恳切地看向富察氏,带着点求助的意思,随即又赶紧垂下头,仿佛怕自己的眼神冲撞了嫡福晋,语气越恭顺:“更何况,府里有福晋在呢。福晋主持中馈,把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事事周全——前儿我还听澜翠说,库房里的料子分得匀,下人的月钱也得准时,连园子里的花匠都夸福晋懂行,知道什么花该什么时候浇。四爷在前朝为国事操劳,够辛苦了,回府来瞧着一切都妥帖稳当,心里自然是舒坦的。”她顿了顿,把话往嫡福晋身上引,“四爷心里最敬重的就是福晋,有福晋的福泽荫庇着,府里的每位妹妹自然都是一样的疼惜怜爱。奴才们能安生过日子,不用愁这愁那,都是托了福晋的福啊。”

这一番话,绕了个圈子,既表明了自己绝无非分之想——连“揣测四爷心思”都不敢,又巧妙地将所有功劳和决定权都归於富察氏,把“四爷疼谁”和“福晋主持得好”绑在了一起,极大地满足了嫡福晋的权威感和虚荣心。嫡福晋要的哪里是“谁得宠”的答案?她要的是下面人“认她的主”。

果然,富察氏捻着针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针尖悬在绣绷上,停了片刻才落下去。她抬起眼,目光在金玉妍低垂的、显得格外乖巧顺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金玉妍的鬓被阳光照着,泛着一层软绒绒的光,连垂着的眼睫都带着温顺的弧度。富察氏眼中的那层疏离的薄冰,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丝,嘴角的笑意也比刚才真了些。

金玉妍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富察氏捏针的力道松了,这是放松的迹象。她心知火候已到,便又微微抬起头,看向富察氏,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毫不作伪的敬佩,语气也轻快了些,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崇拜,不像刚才那般拘谨了:“说起来,奴才真是打心底里佩服福晋。就比如上回府里办家宴,来了那么多尊贵的客人,各家福晋、夫人、格格,身份性情各不相同,说话行事各有讲究——有的爱听奉承话,有的又爱端着架子,还有的年轻姑娘爱闹。奴才当时在偏厅伺候着,只觉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客人不快。可福晋您呢,在正厅应对得那样得当,举止有度,给谁递茶都分毫不差,跟王爷的福晋说话时不卑不亢,跟年轻的格格说话时又温和,方方面面都照顾得滴水不漏,谁也没冷落,谁也没得罪。”她边说边轻轻点头,眼里的光更亮了,“那通身的气派和手腕,真真是让奴才开了眼界,心里不知有多羡慕佩服呢!奴才也盼着能学福晋半分,往后在府里也能少给福晋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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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带着语气都微微颤,像是真的被当时的场景震撼到了。目光澄澈,完全是一个小妹妹对长姐的由衷钦佩,没有丝毫谄媚之态——毕竟是说的实实在在的事,不是空泛的吹捧。

富察氏听着,脸上的笑容终于真切了几分,连眼角的纹路都柔和了些。她放下绣绷,端起炕桌上的茶盏,用茶盖轻轻撇了撇浮沫,热气熏得她眼底润润的,语气温和了不少:“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是些份内之事,做了这些年,熟能生巧罢了。”话虽这么说,可捏着茶盏的手指都透着松快。

一旁的张嬷嬷也立刻笑着附和:“格格说得是呢!福晋的本事和辛劳,咱们府里谁人不知,哪个不佩服?就说去年冬天给各院添炭火,福晋算得那叫一个准,谁院里人多,谁身子弱,都记得清清楚楚,分下来的炭火不多不少,刚好够用,没一家来抱怨的。只是像格格这般说得透彻明白的,倒是不多。”她这话接得巧,既捧了富察氏,又巧妙地认可了金玉妍的“懂事”,把气氛又烘热了几分。

室内的气氛顿时显得轻松融洽了许多。富察氏又问了几句她院里下人的情况,金玉妍都答得恭谨,只说“下人们都还算安分,澜翠跟着我久了,也尽心”,没提小桃,也没说任何可能惹麻烦的话。

又闲坐了片刻,喝了几口茶——那茶是雨前龙井,味道鲜爽,金玉妍只小口抿着,没敢多喝。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反倒显得刻意,她便适时地起身告退,理由也十分充分:“福晋刚歇下就来打扰,奴才心里本就不安,如今瞧着福晋精神好,奴才也放心了。不敢再多打扰福晋休息,奴才这就回去了。”

富察氏并未多留,她本就是来试探的,如今心里有了数,便温和地嘱咐:“回去吧,路上慢着些。好生养着身子,别再贪凉了。”又对着张嬷嬷说,“你送送金格格。”

“是。”张嬷嬷应着,引着金玉妍往外走。

走出正房,来到廊下,午后的阳光更亮了,照在地上的光斑都透着热意。金玉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颔跟张嬷嬷说着“嬷嬷留步”,直到走出澄瑞堂的院门,穿过那道垂花门,将身后的正院隔绝开来,她才几不可闻地缓缓吁出了一口长气,那口气带着胸腔里的憋闷,呼出来时连肩膀都松了松。

一直紧绷着的脊背微微放松下来,这才觉,中衣的后背已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贴在肌肤上,被廊下的风一吹,带来一丝凉意。她悄然松开一直微攥着的手,掌心也是湿漉漉的,还嵌着几个浅浅的指甲印——方才在屋里,她攥得有多紧,只有自己知道。

澜翠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在垂花门外的老槐树下,脚边的蚂蚁爬过都没心思看。见金玉妍出来,脸色如常,步子也稳,这才快步迎上来,小心翼翼地搀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如释重负和后怕:“主子,您可算出来了!您刚才在里头……奴婢这心一直提着,跳得快极了!听张嬷嬷送您出来时那语气,比来时热乎多了!您说得真好!句句都在点子上,又恭敬又得体,奴婢刚才在这儿都隐约听见几句,瞧着张嬷嬷后来脸色都好看了不少!”澜翠是机灵的,知道刚才那关有多重要。

金玉妍没有说话,只是借着澜翠的搀扶,慢慢往漱玉轩的方向走。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可她心底那丝寒意却没散——刚才那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比跟高曦月吵一架还累。每一句话都得在心里过三遍,每一个眼神都得拿捏着分寸,生怕哪点没做好,就落了破绽。

这一关,总算是暂时过去了。

她知道,富察氏并非完全相信了她——嫡福晋那样的人,心思深着呢,哪能凭几句话就全然放下戒备?今日的试探,更多的是一种警告和敲打,提醒她安守本分,别想着越过她去。而她今日的表现,至少消除了嫡福晋心中大部分的疑虑和戒备,暂时将她从“需要重点防范”的名单上挪后了一位,往后行事,总能松快些。

但这深宅后院之中,危机四伏得很。今日过关,不代表明日就能高枕无忧。高曦月还在虎视眈眈,素心那样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寻由头生事;纯嫔看着文静,可谁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还有那些没太露脸的侍妾、格格,也绝非省油的灯。而那位坐在至高位置上的四爷,他的心思更是难测——他今日疼这个,明日宠那个,谁也摸不准他到底看重什么。他的心思,才是真正决定着所有人命运的关键。

走到半路,经过一片蔷薇花丛,粉的、红的花挤在枝头,开得热闹。金玉妍停下脚步,抬手拂过一朵蔷薇的花瓣,花瓣软乎乎的,带着阳光的温度。她抬起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天上飘着几缕薄云,轻轻悠悠的。她的目光沉静而坚定——

路还长着呢。她必须每一步都走得稳,走得小心。就像绣活,一针错了,或许能拆了重绣,可若是错得太离谱,绣绷上的料子毁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她这一世的命,可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绣得乱七八糟的。

“走吧,回屋。”她对着澜翠说了句,声音里已经没了刚才的紧绷,只余下淡淡的平静。转身往回走时,坎肩下摆的折枝梅在风里轻轻晃,像真的有梅香,悄悄散在了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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