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也并不问,拱手作别。
进了海棠院,秀宜坐在书案前,提笔铺纸,白芍忙研墨伺候。
她却半天未落一字,末了叹口气,又把笔放下了。
白菊奉上茶,秀宜伸手接了,也不喝,只捧着茶盏出神。
白芍轻轻放下墨条,朝魏蜜使个眼色。
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门。
走远了些,白芍才悄悄问道:“小姐见到南粤太子没有?”
魏蜜低声答:“婢子跟来运在偏厅等候,小姐跟世子进的宴厅,应该是见到了。”
“那……南粤太子是怎样的人?”白芍又低声问。
魏蜜两手一摊:“婢子也没见到人,如何会知道?”
白芍紧皱双眉,急道:“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小姐从未曾像现在这样,一字未写,一句话不说。”
魏蜜也皱起眉头,眸子里满是担忧:“世子送小姐回来的路上,两人也一个字未言语。”
白芍跺跺脚,又轻手轻脚进了书房。
白菊冲她轻轻摇头,从秀宜手里取了茶盏,倒去冷茶,换了盏温热的茶塞进她手里。
“宜姐儿。”张卫国爽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秀宜回过神,忙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魏蜜早打起帘子,张卫国一弯腰钻进来。
“阿爹安康,快请坐。”秀宜忙行礼。
张卫国大马金刀坐在圈椅里,摆摆手,关切地道:“父女间随意些就好。可见到南粤太子了?”
“见到了。”秀宜微微点头,思忖着,“他看上去是个温和儒雅的人,可那双眼睛,却像把出鞘的宝剑,锋利无比,似能令人无所遁形。”
“哦?”张卫国身子前倾,神情专注地望着秀宜。
秀宜字斟句酌:“南粤太子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若对上了,会是个劲敌!”
“那就不要对上!”张卫国一拍膝头,干脆地道,“至少目前,我们与他并无利害冲突。”
秀宜沉思着,缓缓点头:“阿爹说得对!最好约他开诚布公谈一谈。”
“这些事你跟世子商量着来,阿爹就不搅和了。若有需要阿爹帮忙的地方,只管言语。”张卫国慈爱地道。
“多谢阿爹!这样信任女儿。”秀宜起身,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张卫国爽朗地笑起来。
“噔噔噔噔……”远远的,抄手游廊尽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忽高忽低,夹杂着轻微的喘息声,裙裾扫过栏杆的窸窣声,云儿气喘吁吁的呼喊声:“二小姐,您慢点儿跑,小心跌跤……”
门帘一掀,张秀文已一阵风似地卷进来,额角的碎湿漉漉的粘在一起:“姐姐,我……啊!阿爹也在?给、给阿爹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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