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哼笑一声,撇撇嘴,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
太子一只脚已踩上马凳,又迟疑着收了回来。
到底转过身,满脸不情愿地朝李青竹的马车走去,咬着牙扯出个牵强的笑:“堂弟打算几时去云水?”
李青竹撩起一角车帘,探出头来,得意地道:“现在就走。殿下有事?”
太子眼尾不经意地扫过宫墙转角处一抹身影,尬笑道:“父皇既命孤亲查此案,孤便没理由撂开手。不如一道?”
李青竹哼了一声,不满地道:“殿下之命,青竹焉敢违逆?”扯着车帘的手却没放。
来运早放好了马凳。
太子一只脚踩着马凳,手扶着来运肩膀,借力登上了马车:“还请堂弟略让一让。”
李青竹嫌弃地哼了一声:“还真去啊?”
“自然。”太子沉下脸,伸手去掀车帘,李青竹却不肯放手,两人目光相接,像两只对战的公鸡,互不相让。
半晌,李青竹“啪”地甩下车帘,缩进车厢。
太子得意洋洋地弯腰钻进马车。
“你看清了?太子很不情愿?”景泰帝问,眼睛里暗潮翻涌。
“看清了,两人盯着对方,目光里‘噼里啪啦’闪着火花,像两只对战的公……呃~孔雀。”小太监差点说出公鸡,却蓦然想起两人尊贵的身份,急忙换成孔雀,转换太急,差点咬到舌头。
景泰帝显然听明白了。
脑补出当时场景,不由哈哈大笑。
“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孙峨温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陛下开怀的笑声。”
软帘打起,她手里端着个托盘,满面春风走进来,温暖的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把她衬托得愈加高贵美丽。
景泰帝心情正好,冲她招招手。
孙峨莲步姗姗,翩然而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陛下风寒刚愈,不宜太过劳累。臣妾亲手给陛下炖了燕窝,陛下尝尝可合胃口?”
景泰帝揭开青花炖盅,燕窝的甜香随着袅袅青烟飘入鼻端。
他不由赞道:“真香。”拿起青花小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香甜浓郁的燕窝滑进胃里,心情更好了。
一勺又一勺,直到一小盅燕窝吃完,拿起小太监捧过来的巾帕擦了嘴,才亲昵地道:“还得是阿峨,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朕。”
“臣妾不惦记陛下,还能惦记谁呢?”孙峨眸中闪着光,里边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一手扶着小腹,“陛下可是臣妾孩子的父皇,是臣妾的天。”
景泰帝伸手扶住他的皇后,柔情似水:“阿峨快坐下歇歇,往后可别再做这些事了,当心累着。
又嗔着跟随的南星:“也不知道劝劝你主子?不知道她怀着龙嗣?”
南星含笑答:“奴婢时刻劝着呢,哪里劝得动?谁叫主子满心满眼只有陛下,没有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