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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北大西洋的罪与罚（第2页）

那十三年，他高高在上，以“教皇”之名号施令。每一道指令，每一次看似公正的裁决，都在他“善”的意识中激起滔天巨浪。他亲手处决过那些质疑他的人，亲手将无辜者投入不见天日的牢狱。他看着雅典娜在圣域中长大，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安危，只将她视为自己野心实现后的一个可以被操控的“象征”。他甚至无数次动过杀死雅典娜的念头，只是最终被“善”的意识所阻挠，或被其他事务分散了注意力。

“住口！！！”

撒加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血腥的场景，像海啸般将他吞噬。他痛苦地抱住头，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声音嘶哑而绝望，几乎要撕裂喉咙。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要停止跳动。

加隆说得对。

自己罪孽深重。

自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审判任何人。

他曾经试图以赎罪之名，以雅典娜的圣斗士之名，来洗刷过去的罪孽。但加隆的话，却将他最深处的伤口彻底暴露，让他无从躲藏。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看着撒加那痛苦挣扎、几近崩溃的模样，加隆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一种报复的愉悦。他成功了，他击溃了这位传说中最强黄金圣斗士的内心防线。他看到了撒加的动摇，看到了他眼中对自身罪孽的深刻反思和自责。这是他十三年来，在海底深处，无数次想象过的场景——将曾经高高在上、完美无瑕的兄长，拉下神坛，碾入泥泞。

然而，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胜利的天平已然彻底倾斜时，撒加的身体微微颤抖，然后，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极其缓慢的动作，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当他的脸庞完全展露时，加隆脸上的得意笑容，第一次开始凝固。

撒加的双眼中依旧充满了痛苦，那痛苦深不见底，刻骨铭心。但此刻，在这份痛苦的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的意志。那是一种浴火重生的坚定，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种将所有痛苦和罪孽都化为力量的磅礴气势。他的眼神不再是过去的迷茫或挣扎，而是一种清澈而锋利的，直视灵魂深处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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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加隆。”撒加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无比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灵魂深处挤压而出，带着无可撼动的力量。“我罪孽深重，双手沾满了不该逝去者的鲜血。我的罪，百死莫赎。”

他没有否认，没有辩解，只是平静而坦然地承认了所有的罪孽。这份坦然，反而让加隆感到一丝不安。

“正因如此，”撒加猛地站直了身体，他的身体笔直如枪，周身的小宇宙开始隐隐升腾，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即将喷。湛蓝的眼眸中，金色的火焰猛然燃起，那是属于黄金圣斗士，属于觉醒的撒加，最纯粹而炽烈的小宇宙光芒。“我才更要亲手了结这一切！了结由我，由我们双子座的罪孽所引的这场战争！”

他的声音在海底神殿中回荡，震颤着加隆的心神。那份决绝的意志，几乎凝成了实质，压迫着加隆的神经。

“这，就是我的赎罪！”撒加的小宇宙全面爆，金色的光芒瞬间驱散了海底的幽暗，将整座神殿照耀得如同白昼。那股力量不再带着邪恶的混乱，而是纯粹的、浩瀚的、带着无尽悲悯和坚毅的黄金小宇宙。

加隆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他眼中那份报复的快意，被一种不可置信和微微的恼怒所取代。他没想到，自己的心理攻击，非但未能彻底击溃撒加，反而激起了撒加更强的斗志，激起了他内心深处那份对罪孽的彻底切割和赎罪的决心。

“说得好听，兄长。”加隆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再有丝毫的戏谑或玩世不恭。他收敛了笑容，眼底闪烁着寒光，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挑战，“就让我看看，你这所谓的‘赎罪’，究竟有多少分量吧！”

他高举双手，狂暴的小宇宙冲天而起。那股力量，与撒加同源，却更加的狂暴、更加的阴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野心与破坏欲。它搅动着北大西洋深处的海水，在加隆周身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如同一个正在被唤醒的远古巨兽。海水的压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整个海底神殿都开始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撕裂。

一套闪烁着狰狞光芒的深蓝色鳞衣，如同液体般从海底深处被吸附而来，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那鳞衣的每一片甲胄都泛着冰冷的寒光，头部是凶恶的龙造型，肩甲如同两扇巨大的龙翼，手腕和指尖更是锋利如刀的龙爪。海龙的獠牙，终于完全展露。他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加隆，而是真正的海龙将军，是海皇波塞冬座下最强大的战士，是邪恶与野心的化身。

【回忆片段三：双子座的宿命】

加隆的脑海中，也闪过一幕回忆。那是他被撒加囚禁在斯尼恩海岬的岩牢中，面对海水的侵蚀，绝望与愤怒将他淹没。

“为什么，撒加？为什么你总是要阻止我？我们明明拥有同样的力量，为什么你却要选择‘正义’，而把我视为邪恶？”他对着无尽的黑暗嘶吼。

直到，一道微弱的光芒，一枚被海水侵蚀的古老三叉戟，唤醒了沉睡的海皇。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力量，仿佛整个海洋都在听从他的号令。

“撒加，你选择了伪善，而我，选择了真正的力量！”他曾对着遥远的圣域出无声的誓言。

狂暴的小宇宙，与撒加体内那纯粹的黄金小宇宙遥遥对峙。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猛烈地扩散开来，将海底的泥沙和碎石搅得四处翻飞。海水的流动变得狂乱而无序，神殿中那些古老的雕塑，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来吧，撒加！”加隆的声音在海底神殿中回响，带着一种疯狂的战意和对宿命的决绝，“今天，就在这里，让我们为双子座的宿命，做一个最终的了断！”

他猛地冲向撒加，深蓝色的鳞衣在海水中划出一道致命的轨迹，如同真正的海中巨龙。

撒加凝视着眼前冲来的弟弟，眼中痛苦的光芒被坚定所取代。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这是兄弟之间的宿命对决，是他对过去罪孽的彻底清算，也是他守护雅典娜和大地最后的赎罪。

他没有退缩，金色的小宇宙如同烈日般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海底。

一场无可避免的兄弟死斗，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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