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薄秋雨对他并没有欲望。
可哪怕没有任何证据,有一些问题是避免不了的。
在天火长春宫中,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人来取他腹中的火珠。
大多数是失败品,离体后,真火四散。但极少数的……
哪怕他在剧痛中神智昏沉,也知道它们的威力。
谁会有这样的能力,控制整座天火长春宫,把他囚作养珠的蚌母?
又是谁,最需要这样的火珠?
明明是羲和舫主,却只有最低级的烬火,薄秋雨当真无憾?
薄秋雨笑了。
“能者多劳,做个废人不好么?”
“那你又为何到处求医问药?”谢泓衣目中冷意一闪,“又为什么舍弃了万里鬼丹?”
“舍弃?谈不上,道不同,药不对症而已。”
谢泓衣道:“那些费心寻来的药呢?”
“用不上的药,拿来浇花很好。有时候,花下的虫蚁以为甘霖天降,会很热闹。”
谢泓衣怒意横生。这虫蚁似乎意有所指。
羲和弟子,包括单烽这样的座在内,在薄秋雨眼里到底是什么?
谢泓衣断然道:“你找到对症的药了。”
薄秋雨微微一笑,忽而向他俯身,道:“小友,我可以走了吗?”
“自便。”
下一瞬间,薄秋雨双手抓住襟口,竟将黑色衣袍一把脱到了腰间!
燕烬亭的身形,本因常年练剑,在挺拔坚实之余,多了一丝内敛。
但此时,却有一幅黑红色的烛龙纹身盘踞在肩背之间,随着肌肉的走势,微微浮凸出来,悍然起伏。
乍一看去,如战旗裹于猎猎劲风中,忽然,烛龙碧青色的巨目从中睁开,化作火海中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
对上碧色烛龙目的瞬间,谢泓衣心中一凛!
薄秋雨这脱衣之举轻慢无比,纯粹以他的惊怒为乐。
但拜其所赐,谢泓衣还当真想到了一些事情,指尖掐入掌心。
“不摸摸它么?”薄秋雨道。
纹身。
天火长春宫中,他曾经从不止一个人身上,摸到过这种近似于纹身的触感。
胸膛、背上、甚至腰胯间……荆棘那样刺痛着他。那些纹身就像活物,缓缓竖起鳞片,和他的蛇尾厮磨。
他原以为,这是羲和弟子的象征。
可燕烬亭以狴犴为法相,怎么会让自己的身上出现烛龙纹身?纹身浮现的同时,薄秋雨也占据了燕烬亭的意识。
现在看来,这烛龙纹身,竟是附体的术法。
也就是说,每当他摸到烛龙纹身时,黑暗中就有一双碧绿的眼睛紧贴着他。
薄秋雨不必出入天火长春宫,因为他无处不在!
这一刻的恶心,简直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