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奇特的触感唤醒的。
不是冰冷的墙壁,也不是硬邦邦的床板。
而是一种温热有弹性的……
类似垫子的触感。
脸颊下传来的温度源源不断,非常舒服。我迷迷糊糊地蹭了蹭。
意识渐渐回笼,我困惑地睁开眼。
还是好困啊。我昨天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肉色的…什么东西?
视线稍微聚焦,自己枕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垫子,而是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
他侧躺在床铺外侧,面朝着我,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悠长。
而我自己,不知何时竟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侧卧,整个人几乎蜷缩进了他的臂弯里,脸颊还贴着他的上臂。
我的睡相一直被居勒什老师说过很端正的。
怎么会从那边滚过来呢。
一刹那的石化,我思忖着,想要爬起来,头却被他的胳膊压着,“嘶……”我僵在原地。
这动静惊醒了他。
他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那双碧蓝的眸子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但在看清眼前情景时。
他几乎熟透的脸颊,惊慌失措的眼神,“抱…抱歉……”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沙哑,他几乎是触电般地想要收回手臂。
然而,动作进行到一半,同时感觉到了另一个更明显的束缚。
我们的目光同时向下——
只见他那条蓬松大尾巴,不知何时竟无意识地卷住了我露在被子外的一只脚踝。尾巴尖还轻轻搭在我的脚背上。
我对于此,并没有多大反应,毕竟我昨天曾试图改变,显而易见,尾巴有自己的想法。
他碧蓝的眼睛里写满了“我不是故意的”、“这完全是本能”、“现在怎么办”的混乱想法。
“对不起!”他的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迅将它从我脚踝上松开,紧紧收拢在自己身侧,整个人也飞快地向后挪开。
他坐起身,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平复过于激烈的心跳和尴尬。
“我……我睡相不太好……尾巴……有时候会……不受控制……”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闷闷的,带着前所未有的窘迫。
窗外是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声。
空气里弥漫着名为微妙的羞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暖昧气息。
我垂眸,又陷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境界,“没事……我遇到过比你睡相更差的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我去工作了,你…你好好待在家…这里吧。”我套上工作服,跑了出去。
这是稻妻城的夏日祭典的第一天,空气里都蒸腾着甜腻的章鱼烧,焦香的鲷鱼烧和烟花硝石特有的微涩气息。
可谓是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八重堂门前人声鼎沸,巨大的“夏日祭征稿活动”横幅迎风招展。
「你还在为一身才华无处施展而郁郁不得志吗?
你还在为写出来的东西不被人欣赏看到吗?
请加入我们八重堂,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
内容、形式、文体不限。欢迎各位投稿。」
我正踮着脚,努力将一张印着华丽插画的征稿启事贴在公告栏的最高处。汗水顺着小麦色肌肤滑落至领口深处,浸湿了一大片。
我嘴里嘀嘀咕咕:“黑田先生真是的,明明告示栏哪里都能贴,非要贴到最高处。搞不懂真的搞不懂。这浆糊也太黏了啊!”
一摸脸全都黏糊糊一团。
干完这个才能休息,趁着空隙还得去神里屋敷一趟。
之前答应过人家,要与神里小姐多接触。好在八重堂的各国地方志也不少,整合一下,对想要入门了解须弥是轻松的。
就是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也多亏三郎帮忙,之前没有他的帮助,我一个人也整理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