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说话。窑洞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煤油灯灯芯燃烧的“滋滋”声。
陶根生赶紧趁热打铁:“老哥们,满银娃说得在理。咱不是要丢老手艺,是想把工艺弄得更稳当、更省力。
我看,咱就先小范围试试?挑一池泥,照满银说的配比和练法弄。烧窑那头,也试着插几个锥子看看。成了,咱厂受益;不成,咱立马改回来,也没啥损失,咋样?”
老师傅们互相瞅了瞅,过了好一会儿,赵师傅先松了口,他磕了磕烟袋锅,缓缓说道:
“唉,根生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试试?反正咱这老法子这么多年,也没啥大突破。说不定这年轻人的法子,还真能行。”
见赵师傅松口了,其他两位师傅也不再反对,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陶根生见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嘞!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就准备准备,挑个日子开始试试。满银,你可得盯紧点,有啥问题咱及时解决。”
“放心吧,陶叔!”王满银眼神坚定,“我一定好好学,争取让这次试验有个好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王满银跟着老师傅们,按照资料里的方案,一点一点改进工艺。
瓦罐厂的一角就成了试验地。选土的时候,李师傅看了土性,写好和泥配比。
王满银和陶根生亲自带着两个年轻后生,严格按照李师傅的配比来。用筛网仔细筛原料,和泥的时候,认认真真称量配比。
人工和完泥,到了抽气环节,和泥的张师傅背着手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挑点毛病。
那个土制的密封抽气木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那是陶根生从村里喊来的老木匠,用好料做的密封大木桶。气泵也是手摇式的,简单。
陶根生带着两个后生操作,刚开始用的时候有点麻烦,摇起来嘎嘎响,不过还真能抽出空气。出泥的时候,泥胚表面看着细腻了不少。
王满银在做测温锥时,赵师傅在一旁打下手。两人在泥池边,往陶土里掺草木灰,捏成一排排小维子晾在窑边。
等晾得半干时,王满银又给测温锥标上号,那号对应多少度,记准了才好用。
这批窑泥送去制坯,终于送进了瓦罐窑里,烧窑的时候,赵师傅还嘴上说不信,可眼睛老是往新开的测温孔那边瞟。
王满银和陶根生守在窑炉旁边,时不时透过测温孔观察测温锥的变化,还仔细记录着每个测温锥软化的时间。
就连添煤的时候,赵师傅都让学徒小心翼翼的,力求温度稳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第一窑按照新方法烧制的瓦罐就快出炉了。
这天,窑厂的工人们都围在窑炉边上,脸上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几个师傅也早早来了,脸上装作不在乎,可还是时不时上前摸摸窑体,等着开窑的时间。
王满银和陶根生站在窑前,陶根生看着窑炉,低声说:“满银,你来开窑。”
王满银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开窑了!”
刹那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去开窑门的两个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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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窑门慢慢打开,一股热浪“呼”地扑过来,还夹杂着泥土烧后的香气。
工人们把瓦罐一个个搬出来,在空地上晾开,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只见这些瓦罐色泽均匀,表面光滑,往常那些明显的斑驳几乎都找不着了。
变形和开裂的次品也没几个,不像以前,隔三差五就能瞧见。不管是质量还是品相,跟以前的产品比起来,那简直是质的飞跃。
“这……”李师傅几步抢到前面,拿起一个陶盆,手指细细摩挲着内壁,又屈指弹了弹,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这泥……这陶盆比往常细韧了不少啊!个个胎体扎实,敲起来声音还清脆。”
张师傅也拿起一个瓦罐,对着光仔细看那釉色,喃喃自语:“邪门了……这批色泽,咋这么匀净!”
赵师傅没说话,蹲在窑口,盯着那些还没完全冷却的测温锥,眼神直。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好家伙!这窑货色可真好!都是一等一的货色,残次率怕都没到百分之二十吧!”
“顶多只有百分之十的报废率,咱厂这下可了……”
人群一下子热闹起来,工人们脸上都带着笑,议论声、赞叹声此起彼伏。
陶根生猛地一拍王满银的后背,激动得声音都有点抖:“满银!满银!成了!真成了!你这娃,立大功了……”
说着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可是改变瓦罐厂的一天啊,这么好的产品,这么低的次品率,厂里利润肯定能上一个大台阶。
“成了!真的成了!”张师傅激动地大喊起来。
“哎呀,这娃的法子还真行!”李师傅也满脸笑容。
整个瓦罐厂都沉浸在狂欢中,陶根生厂长大手一挥:“今儿加餐,二合面馒头管够,贺家村的老陈醋敞开喝,派人去村里买鸡买鸭……”
王满银看着眼前这一堆质量上乘的瓦罐,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脸上露出了踏实又欣喜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有底气了,接下来,就是琢磨咋把这把好火带回罐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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