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不客气的在他身上游走着,时绪皱皱眉毛,下意识推拒,却反而被那东西得寸进尺,昏沉中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往上推到了胸口处,有什么细长滑腻的东西轻轻舔舐着他从腹部到胸部的皮肤。
他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挣扎想要醒来,但意识却被往下拉,怎么也醒不来。
“呵……”昏沉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低笑。
时绪最后是被敲门声弄醒的,他惺忪地睁开眼睛,身边早没了梦里的冰凉触感。
敲门的人是小李和导演。
小李跟导演搬去了一个房间,但晚上总还是会害怕,两人合计一番,不如来找时绪和张志强一起过夜,四个大男人阳气足,怎么样也不会怕了。
时绪看眼时间,才十点不到,点点头,让他们进来了。
房间多了两个人,一下便显得充实起来了。时绪房间里的床都是一米二的单人床,两个男人也挤不下,四人索性也不睡了,刚好小李带了扑克牌来,几人便将房间里的桌子搬到中间,一起打斗地主。
“小李,”打牌的途中,张志强想起什么,开口问,“你之前在楼下时说听到了他们说死亡条件,是咋回事啊?”
小李此时已经冷静了不少,想到自己之前的失态还有点不好意思,挠挠脑袋说:“就是今早上,我听到他跟那个波浪头的女人在说什么每天死人有限制,可以试什么死亡条件的。”
“害,我也没听懂,不过感觉怪瘆人的,那几人感觉跟神经病一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李说。
屋内其余几人都同意地点点头,他们也都发现了这个号称自己是驴友的四人组的不对劲。
而在听到小李的话后,时绪发牌的手慢了一瞬。
他白天的时候也听到了类似的对话,这话说的就好像那些人不过是来参加一个恐怖游戏,而他们只是这场游戏里可以被随意消耗的npc一样。
但……可能吗?
打了两小时牌后,时绪退出牌局:“我去上个洗手间。”
大家打了这会子牌也都放松了许多,嗯嗯应着。
因为昨晚摄像死亡的缘故,没谁想再在晚上下楼,为了解决夜间突然的生理问题,便向村长借了痰盂,将每个房间里配备的小棋牌室临时改造成了卫生间,将就着用。
说来也奇怪,这个招待所的房间连棋牌室都配了,却没有给配独立卫浴。
关上门,时绪正要解开裤子,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空气中,一股独属于雨天过后的腥气和恶臭渐渐漫上来,明明四周没有水,但时绪却依旧感觉到地面上有冰冷的水流流过,没过了他脚踝。
甚至上涨的很快,顷刻间就到了大腿的位置。
时绪猝然睁大眼睛,在察觉到不对的那一瞬,他立即转身向门口跑去,同时大喊——
“张哥!”
“小李!”
然而明明只隔了一扇门,时绪甚至能清晰听到外边三人打牌时的说笑声,但他们就是对他的喊声毫无反应。
时绪用力转动门把手,但关上的门却根本打不开,他只在门前停留了几秒,那水就迅速漫到了他胸口,肺部被不存在的水流挤压,水丝丝缕缕侵入眼耳鼻口,堵得他难以呼吸,几乎有了一种要被溺毙的感觉。
时绪呛了一口水,努力摆动手臂,试图上浮让口鼻得到呼吸,但水流仿佛察觉到他的动机,有意识地汇成水草模样,缠住时绪小腿,将他猛得往下一拽!
“咳……”
水下,快要感到窒息的时绪勉强睁开眼,又看见了那个小男孩。
这次不再是一闪而过了,那个男童正站在离时绪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贪婪地盯着他。
细长殷红的舌头,全部泛白的眼眶,和时绪昨晚所见一模一样。此刻那张童子脸眉眼弯弯,表现出极愉悦的神态,它伸出惨白的长满尸斑的手,摇摇晃晃的就要朝时绪走来。
“嘻嘻……”甚至有诡异的笑声在耳边打转。
时绪浑身都在颤抖。
他真的见鬼了。
这个鬼要吃他。
时绪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
内心的恐惧已经达到顶峰,时绪又呛了好几口,挣扎着想逃离,但他越挣扎,那些水流就越将他往下拽。
而就在时绪将失去意识时,他手忽然碰到了一个透明的人。
那人从水流中抱住他,一瞬间,原本令人窒息的水流全部退散。
而即将走进的男童似看见了什么极为让它害怕的东西,也惊恐地尖叫一声,立马抱头消散在原地。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时绪劫后余生地大口呼吸起来。
他全身都在发抖,顾不得思考,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胳膊牢牢搂住那个透明人脖颈,眼眸已经沁出生理性泪水,如同被惊吓到的雏鸟一个劲的往那东西怀里钻,以企图得到一点安全感。
时绪看不见的地方,一个散发着浓郁黑气的高大人形温柔的将他搂抱在怀中,唇角微微带着笑意,它怜惜的用舌尖舔走时绪的眼泪,肆意亲吻时绪因恐惧而不断发颤的嘴唇。
“别怕……我的宝贝,别怕……”它喃喃道。
语气里的兴奋之意已然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