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从家人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饭了,基本都是吃队里提供的免费食物。
“唉~”
千夏就着底下包着的海苔随意啃了两口,随手搁置,面无表情看着廊外阴沉沉的天空。
要不,支棱两下,加入鬼杀队算了?
怎么着也包吃包住啊。
只不过,怎么突然有一种,好日子要到头的感觉。
人的感觉是很奇妙的,好的感觉往往不怎么准,但坏的感觉,一感就准。
深夜,在家中睡得正香的她,蓦然在一阵颠簸中骤然清醒。
上一秒还陷在枕头里的额头,此刻正随着狂奔节奏不断撞击冰冷的躯体。
腐肉堆沤的恶臭灌进鼻腔,像是有蛆虫顺着气管往肺里钻。
她勉强转动眼球,正好看到地面月光透过树冠投下的蛛网状阴影,看到后方林间浮动着十数点猩红——
每团红光下都晃动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蚕蛹包裹,以及那些反曲膝盖奔跑的佝偻轮廓。
远处都市的霓虹在天际线缩成颤抖的光斑,扛着她的鬼物突然发出锯木般的怪笑。
千夏感觉脊椎被利爪扣紧,失重感伴随着骤然拔高的视野袭来。
不是!她这是被谁给掳走了?
不过,他这是要把她们,带到哪里去?
“你好!你是哪位啊?”她尝试着问了一声。
扛着她的恶鬼置若罔闻,单纯一味地只知道跑,速度越来越快,越发向丛林深处前进。
千夏指尖一撮,蓝色的电流瞬间缠绕胳膊,她眯着眼转了一圈,又觉得——
放长线,钓大鱼。
这恶鬼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路,十有八九是要带她去大本营。
说不定能找到老家,到时候可以一网打尽。
她犹豫着,干脆掰几根头发扔在地上。
金色的长发很少见,应该能成为线索之一。
可是,这样得丢到什么时候,万一路程太远,薅秃了怎么办。
她垂眸看向裹着自己的被子
恶鬼扛着符合大人的女人跑了一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手里的人越来越轻,越跑他反倒越觉得轻松。
到了目的地,扭头一看。
手里被子空荡荡,被子另一头被撕开了破口,棉花落了一地。
要死!
“啊!到目的地了?”
穿得一身软软的女人懒懒地靠在他肩上,扭头朝他微笑。
见他看着她,她还朝他弹着舌发出“der”的一声响,龇出一口森森白牙,“你好啊?”
恶鬼哪里见过这种人类,当场腿就软了。
同行看不下去,“砰”一下,给了他一脚,“你干什么呢!”
恶鬼后知后觉这里是自己大本营,又赶紧支棱起来,“你给我老实点!”
“啧!”
这恶鬼,不仔细看不觉得,仔细一看,顿时觉得丑得她只想抽它。
然后,她就这么干了。
“啪——”
恶鬼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歪着头,半天没回过神。
千夏后知后觉自己居然真打了,又非常不好意思的将他丑得难以直视的脸扶正,小脸满带微笑,“恶鬼先生,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