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数不清的箭矢如同被捅破的蜂巢中涌出的蜂群,出尖锐的嘶鸣,遮天蔽日般地向城下冲锋的骑兵覆盖而去!
利箭入肉的声音连成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和战马的悲鸣
声瞬间响彻战场。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被七八支箭矢射成了刺猬,巨大的惯性让他从马背上翻滚下来,瞬间被后面跟上的铁蹄踩成肉泥。
更多的骑兵在冲锋的道路上纷纷中箭落马,人和马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后续的骑兵躲闪不及,纷纷被绊倒,阵型顷刻间大乱。
“撤!快撤!”带队的将领马余手臂中了一箭,惊骇欲绝地大吼。但已经晚了,第二波、第三波箭雨接踵而至,精准而无情地收割着军士的生命。
马在后方观战,看得是目眦欲裂,欲领本部兵马助阵。
“少主不可!敌军箭雨太过密集,此时上前无异于白白送死!”庞德大吼道。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支流矢擦着马的头盔飞过,将盔上的红缨削去了一截,惊得马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什么乌合之众?
这分明是准备充分、武装到牙齿的精锐之师!
马腾呆立在马上,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度褪去,变得一片惨白。三千骑兵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就伤亡过半,狼狈地向后溃逃。
韩遂!
这老匹夫!他骗我!
“鸣金!鸣金收兵!快!快!”马腾急急下令,带着一丝崩溃的颤音。
第143章
姑臧城外,馬騰大军安营紮寨,連绵不绝的军帐升起,与这座坚城两相对峙。
自那日攻城失利,三千铁騎几乎折损过半,馬騰便下令全军安营紮寨,圍而不攻。
他本以为,凭借数倍于敌的兵力,只需将这座孤城团团圍住,断其内外,城中的守军便会像瓮中之鳖,耗尽粮草,最终只能乖乖开城投降。
可数日围城,非但没能达成预期,反而是自己军中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度滑落。
城内敌军坚守不出,任凭風吹雨打,岿然不动。
每日,馬騰都会派人前往城下叫阵,辱骂,试图激怒城内守军,引他们出城决战。
然而,城楼之上,回应他们的,永远只有沉默。
城内主将甚至都没有露过头。
这种无声的对抗,比血肉厮杀更折磨人心。
馬騰引以为傲的騎兵优势在坚城之下无法挥,每次试图靠近,反而遭受城内箭矢的不断打击。
更要命的是,大军每日的粮草消耗如同流水,而城内却似乎物资充裕,毫无动搖之色。
他回想起韩遂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謝乔不过一介女流,手下兵马皆是乌合之众,城池防备形同虚设。
如今看来,这简直是弥天大谎,一个恶毒的陷阱!
韩遂,这老匹夫,他竟然敢如此戏弄于我!
马腾的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他誓,若能得胜而归,定要将韩遂碎尸万段。
然而,更让他夜不能寐的,是姑臧城内那支神出鬼没的騎兵。
一日,夜幕降临,正当马腾军队分散驻扎,准备轮流歇息时,姑臧城门突然大开。
一队騎兵,无声无息地从城门中涌出。
他们皆着轻甲,行动间悄无声息,手中端持的并非长矛马刀,而是一种造型奇特的連弩。
这正是謝乔花费心血打造的王牌,西凉连弩骑。
这支骑兵行动迅捷如風,它们并非直接冲锋,而是目标明确,快突入马腾军的步卒阵地,近距离射弩箭,造成大量杀伤后,不等马腾军反应过来便迅撤离,灵活机动,让马腾军防不胜防。
“敌襲!敌襲!”
营地瞬间炸开了锅,睡梦中的士兵被驚醒,仓促抓起武器应对。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反击,那些黑色的闪电便已经完成了一轮杀戮,调转马头,再次融入夜色,迅撤离。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倏忽而至,倏忽而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驚魂未定的马腾军。
马腾被帐外的喧嚣惊醒,他披衣冲出大帐,只见营地内火把搖曳,人影幢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士兵。
他大惊且暴怒,立刻下令骑兵追击。
然而,谢乔的连弩骑兵所乘马匹经过精心挑选和训练,度奇快,往往刚要追上,对方已经跑出射程,转眼间便消失在视线尽头,绝尘而去。
如此反复折腾,日夜不休。
每当夜幕降临,马腾军便陷入高度戒备,草木皆兵,却依旧防不胜防。
连弩骑兵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起一次突襲,或从东门,或从西门,或从南门,或从野外,神出鬼没,没有规律,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不恋战,只求杀伤和骚擾,每一次都精准打击,造成大量伤亡,然后迅撤离,让马腾军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