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给的。”徐寂唇角的笑容悄然消失,随後打了个呵欠,“困了,不和你瞎扯了,睡觉了啊,天亮的时候叫我,我和你换。”
“成。”
月光之下,一驾马车缓缓消失在黑夜之中……
***
“徐寂跑了?!”
江翎蓦地一拍桌,“不可能!”
“真跑了,”裴卿书摊了摊手,“连东西都收完了。”
“不会的,”江翎皱紧眉头,“……他不会骗我。”
“好吧,”裴卿书从衣领里拿出信,有点无奈,“还是骗不过你。”
“他让我骗你的,不关我的事啊。”
江翎将信拆开,在读到上面的内容时,神色倏地一变,“你怎麽不拦着他!”
“我怎麽拦啊,”裴卿书真无辜,“收到信的时候我马不停蹄就赶来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
江翎把信还给裴卿书,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着东西。裴卿书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你要干什麽?”
“我要去找他。”
“晏之,你冷静一点,咱们从长计……”
“我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去送死!”
“那你也得给我冷静!”裴卿书被他吼得脾气也上来了,猛地把他按着坐在原地,厉声开口:“你给我听着,想救他就先把你这条命给我管好,否则我绝不会帮你!”
江翎喘着粗气,眼眶发了红。见他这幅样子,裴卿书自个儿心里头也不是滋味,两人沉默半晌,裴卿书将地图拿出来,按住江翎的肩膀,声音终于平静了下来:“你还记得上一世这里的情况吗?”
“记得。”江翎揉了揉眼睛,死死盯着地图看,脑中有关这一处的记忆便瞬间汹涌而出。
“好,”裴卿书用食指点了点地图,“那咱们就趁他还没动手之前,先把其他地方拿下,再埋伏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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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後,腊月廿五。
在祭祀的前五天,呼延氏征战月氏告捷。
营帐。
呼延骨把玩着手中新得的毛笔,片刻後撑着头看向徐寂,饶有兴趣道:“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动手杀了我弟弟?”
徐寂没说话,隐藏在兜帽之下的脸却隐隐约约泛起阴鸷,“这世间哪儿有什麽真正的亲情,我想屠耆是聪明人,应当不会信那些兄弟情深的鬼话。”
“先生说得对,”呼延骨蓦地折断手中的毛笔,笑眯眯道:“那不如就趁着祭祀,让我那好弟弟死于混乱中罢。”
见徐寂没反应,呼延骨眼眸一转,又不知是想到什麽,皮笑肉不笑道:“这次与月氏之战能取胜少不了先生的指点,先生想要什麽?”
徐寂也毫不客气,“我要一件华贵的衣服。”
“有多华贵?”呼延骨来了兴趣。
徐寂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领口用金线缝制,腰带要玛瑙和珍珠做,最好能垂点金链子,手链……”
“停,”呼延骨被他说得有点头疼,“不是要衣服吗,怎麽扯到手链去了?”
徐寂给他一记眼刀,“我为屠耆谋划至此,屠耆竟连一串手链都不愿意给我。”
呼延骨:“……”
呼延骨只好让他继续说下去。
徐寂又秃噜出了一堆话,直到将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捧着杯子喝口羊奶润了润嗓子,留下一句“祭祀当天我来取”,便背着手哼着小曲离去了。
留下呼延骨一人在原地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