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净忍不住先开口:“孟老师来了吗?”
“她感冒了,轻微发烧。”
她嗯了声,指尖局促不安地揪起,垂着头道了个歉,姜紫让她先上车,回了几条孟意怀发的消息,开车带她去了便利店,买了瓶啤酒给她。
“先喝这个吧。”
姜满净愣着不敢接。
车子停在干净的街边,旁边就是北城的河,蜿蜒流淌着,徐徐晚风温柔。注意到方向盘的车标,姜满净问了句:“这是孟老师的车吗?”
“嗯。”姜紫一直等她主动说,奈何这姑娘一直在跟她装聋作哑,大概等一百年都等不来她的解释,而她又不是那种暖心家长,有着无数的耐心,于是平静道:“你觉得没必要跟我说,以後想说我也不会再听了,但你知道的,我最烦别人给我惹麻烦。”
果然姜满净被吓了一跳,刚抿了一口的啤酒不敢喝了,紧紧抱在手心里,稍稍挣扎了一番,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原来是乔昭的父亲想要签她做旗下艺人,再加上乔昭的爷爷也不同意她们在一起,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鼻尖也红了,又开始小口小口抿着啤酒喝,时不时泄露出一丝哭腔。
十六七岁的年纪,年少青涩的恋爱就这麽遇见了重重阻挠,姜紫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後来索性放弃,任由她哭了一会儿。
直到姜满净哭够了,发现姜紫冷静地查着微博上那个娱乐公司的新闻,听到哭声停了,她眼神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我给你明天请假了,你想哭多久就多久。”
或许是她太冷静理性了,显得姜满净此时也有点矫情,明明上一秒感觉天塌了,这会儿莫名又觉得是件平易小事:“姑姑,我没答应他。”
把姜满净送到小区,看着她上楼,姜紫坐在车里,径直驱车半个小时到了朗夜公司楼下,在附近的便利店里换了几张零钱。
乔景明刚好在公司,在会议室里听到投资的娱乐项目赔了一大笔钱,资金回笼不来,为了上市签的对赌协议很有可能变成勒住脖颈的白绫,把桌上堆叠的文件通通扫到了地上,助理看到这场面,抿抿唇,说楼下有人见你。
乔景明不耐烦。
姜紫上来後,乔景明俨然变成平日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会议室被整理干净,她没说废话,直入主题:“乔总,听说朗夜经营不善,要面临倒闭了?”
“绝对没有的事,姜老师。”
姜紫打断他:“我听满满跟我说了,说实话我都不敢相信,这麽大的公司,竟然把拯救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我听着也很不可思议,不过也能理解为什麽朗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如果我是你,就算每天呆在办公室混吃等死,经营的也会比现在这个局面好。”
乔景明脸色难看:“你是专门过来讽刺我的吗?”
“不是,我准备了礼物,”姜紫说着掏出零钱,硬币噼里啪啦地落在桌上:“薄薄心意,就当为朗夜的资金添砖加瓦。”
几个保镖冲上来,姜紫平静道:“乔总,愚弄和贬低,不是用在小孩子身上的,只会显得你更无能而已,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二世祖,不是件难事,至少在我这里你就拥有这个身份。”
说完,她拨开几个面面相觑的保镖,离开。
乔景明:“……”
…
…
回去的路上,姜紫逐渐冷静下来,她今晚开的孟意怀的车,万一被乔景明针对了怎麽办,比如突然被尾随撞飞,都是有可能的。
孟意怀嘴里含着一支口温计,坐在沙发上,戴了只粉色兔兔的眼罩,一副乖巧等人回家的模样,姜紫掀开她眼罩一角,发现她睡着了。
拿□□温计看了看,37。8,冲泡感冒冲剂的时候,孟意怀就已经醒了,看着她讨好把冲剂递过来,还以为自己烧出了幻觉。
姜紫说:“我给你惹祸了。”
孟意怀吸管喝着感冒冲剂,眼罩被推到了额头上,眼睛显出几分无辜:“我听听。”
“说了你不能生气。”
她嗯了一声,特乖。
姜紫给她说了,说完孟意怀也刚好喝完了,懒洋洋的一伸,姜紫立刻接过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後看见她若有所思着:“你现在都这麽爱我了吗?”
“……。”
“第一时间担心我的安全,而不是怕自己被报复吗,原来被一个人深刻地爱着,是这样的体会和心情。”
“…。。你烧糊涂了吗?”
孟意怀没听见似的,抱住她:“我要感动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