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在这莫名其妙的气氛中,一旁围观的白濑感到了不耐烦:“你说过要把他交给我们的吧。”
太宰治闻言瞥了他一眼,重新站直了身体:“当然,但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俘虏吧。”
只一瞬,他便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像是隔开一切的神情。
仿佛被这种粘稠的冷意吓到,白濑咽了口唾沫,乖乖闭了嘴。
眼尾馀光扫过战战兢兢的鸣鸟,太宰治这才再次垂眸,看向雾岛栗月:“你们昨天晚上就离开了镭钵街吧。”
不紧不慢地,说回了正事。
“巧的是,昨晚三点二十四分,有人给中也发了消息,通知他[羊]和[GSS]联手对付他的计划。。。”
话锋一转:“是你做的,对吧。”
仿佛含着轻缓的叹息,他的声音很干净,带着少年独有的那种轻哑,像清冷的深蓝色暮霭,
笃定,而安静。
*
雾岛栗月几乎就要默认了,他终于明白了港。黑为什麽会出现。
——因为他发给中也的那条消息,不知道怎麽,被眼前的黑发少年注意到了,然後不知为什麽引起了对方的兴趣,所以,对方想要找到自己这个告密者。
既然这样的话,直接让人把自己带回去不就好了吗?何必亲自来一趟呢?
电光火石间,思绪流转。
雾岛栗月忽然意识到,是因为对方还不确定。
虽然说得笃定,但对方其实并不确定他就是那个告密者。
而他发消息的时间应该是四点以後了,——离开包厢时电脑上就已经显示过四点了。
对方的话是在诈他,——如果他反驳或者默认,都会落入设下的语言陷阱。
维持着面上的茫然,雾岛栗月在心里飞快地思索起来:“离开的不只是我们。”
话一出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他咽了咽唾沫,继续道:“我们是看有其他人离开了,才跟着离开的。”
“但,是你最先提出要留人守在据点的吧。”太宰治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说着要驻守聚集地,却趁其他人出发围杀中也时利落跑路,你真的曾认为过,这位白濑君有过胜算吗?”
“说起来,还真多亏了那条消息,中也才能提前联系港。黑设伏,将[羊]和[GSS]的人一网打尽呢。”
慢条斯理的语气,故意拉长的语调,光是听着,就有种让人莫名火大的感觉。
一旁的白濑和省吾脸上满是愤怒与屈辱。
想必,如果不是身材魁梧的港。黑成员就持枪站在身边,也许下一秒,他们就要冲上来暴打雾岛栗月这个导致他们失败的罪魁祸首了。
受这种气氛的影响,绘里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出声反驳:“那又怎样,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
“别这麽说啊,”太宰治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松:“在被港。黑决定去处以前,你们可还要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呢,为了防止发生什麽意外,还是把那个发信息的人找出来比较好。”
“因为,如果找不到的话,这时候急着乘火车离开的你们,不就太可疑了吗?”
太过熟悉了,雾岛栗月想。
——以语言挑动气氛,用话术步步紧逼,穿刺弱点丶驱策恐惧。。。不动声色,将猎物逼到墙角,然後,轻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太熟悉了,此种情境。
他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费佳用那些手段来对付自己要怎麽办才好。
如今,直面这种情形,才发现,自己要比想象中冷静得多。
“你想怎麽证明?”他打断了对方,叹息般地轻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