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还真是心软啊,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依旧不希望他们被横滨的混乱吞噬吗?
可惜,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占有的欲。望丶报复的欲。望丶支配他人的欲。望。。。这些欲。望混杂着,像一双双无形的手,蒙住人的眼,让他们看不清现实,捂住人的嘴,让他们说不出真话,封闭人的耳,让他们听不到不想听的话。
如今,即使大家一起被关在这间巨大的监。禁室中,也依旧有人在不断抱怨丶争吵着。
“都是中也的错,如果不是他投靠了港。黑,我们根本就不会被抓住。”这是晶的声音。
“可恶,要是让我知道到底是谁告的密,我一定要杀了他。”这是白濑。
“还有那些半夜逃跑的,也是叛徒!!”这是省吾。
几个核心成员站在一起,虽碍于港。黑人员的监视不敢乱来,依旧不住低声咒骂着。
室内的灯光很暗,空气压抑又紧绷,也许是对前路感到迷茫,雾岛栗月听见好几个孩子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
就像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困兽,幼小的于恐惧中瑟瑟发抖,稍有力些的,便总想在死亡前撕咬些什麽。
有好几次,雾岛栗月都看见省吾似乎想要向他走来,却又在他的注视中调转了脚步。
然後,大概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开始有人进来拿着名单挨个念他们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便被带了出去。
顺序应该跟年龄大小有关,因为年纪小的孩子们先离开了。
然而,即使已经叫到了有栖川绘里,雾岛栗月也依旧没听见自己的名字。
被留下了吗?
他这麽想着,对上了绘里看向他的眼眸。
女孩的眼眶已经红了,脸上满是焦急无助,却固执地不肯落下泪来,以至于整张脸都憋红了。
雾岛栗月意识到,这是两年来,自绘里捡到他以来,对方第一次完全不在意脸上的青黑,直视他。
“我们说好了一起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女孩固执地拉着他的手,想要带上他一起。
“有栖川绘里!”
门口穿黑西装的港。黑人员提高了声音,又叫了又一次,
这次,很多人都回头看向了这边。
雾岛栗月弯了弯唇,尝试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会再见面的。”
他轻声说着,悄悄把手机塞给了对方。
接过手机,女孩迟疑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手,
她眨了眨眼,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展露小小的笑颜:“。。。嗯,再见。”
*
之後,良久良久,直到诺大禁闭室内的人都走空了,这才轮到了雾岛栗月。
天幕深蓝,已是傍晚。
港。黑的人没有直接将他带到大门处,而是拐了几个弯後,拉开一道门,示意他进去。
门在他身後关上了。
“这样真的好吗?”
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後,雾岛栗月认出了屋中的人影,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太宰治。
没再披着那件长长的风衣,白衬衫下是裹至手腕脖颈的层层绷带,苍白,清瘦丶安静。
对方坐在房间中央的桌沿上,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声音淡淡的,却并没有看他:“只要你承认,我可以安排你和那个女孩一起。”
雾岛栗月歪了歪头,疑惑:“为什麽这麽肯定告密者是我?”
“因为太干净了。”
“?”
“你的手机太干净了,连一点使用记录都没有。但,如果没有使用习惯,也没必要随时带在身上吧。”
或许是因少了其他人的存在,雾岛栗月觉得,比起白日的冷冽,此刻,这个叫太宰治的少年,竟似乎温和了许多。
不再咄咄逼人,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