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死掉了啊。
他还记得自己为此悲伤,但现在,感受不到那种感觉了,
——因为异能已回归躯壳。
而他还活着,还在港。黑,那麽,也就是说中也和太宰治赢了吗?
对上费奥多尔後,其他人怎麽样了?
费佳逃掉了吗?
疑问如涟漪般浮现,
森鸥外却没有谈及之後的事,作为医生,他只陈述着雾岛栗月的伤情:“在你昏迷期後,通过X射线,我对你的身体进行了检测。”
医生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学术理性,像在讲解病案一般:“肝丶脾丶心脏。。。各功能器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损伤,其中,肺部撕裂伤最为严重,——这应当是由你自身异能造成的。”
“出血点密集,积液导致部分结构功能丧失,对此,采取楔形切除的方案进行了修复清理手术。”
“术後未发生感染,也没有出现常见复数器官损伤引发的综合性。障碍。”
“你恢复得很好。”说到这儿,医生顿了顿,才继续:“换句话说,能在这种伤势下存活,在七天内恢复到这种程度,是你的异能力提供了一定[自愈性],对吗?”
雾岛栗月看过去,恰对上森鸥外投来的目光。
暗红眼瞳在光下显得通透,没有疑惑,也无探究,血色深处是裂痕般的暗色虹膜纹理。
对方并非在等待问题的答案,而是在等他的反应,或者说等一个态度。
他真正的异能力并非什麽孢子杀人,是拟态植物丶菌类的特性,恰巧,能在断口长出新株的菌类具有强自愈修复性。
于是雾岛栗月点头,承认了。
森鸥外能坐稳首领的位置,自然有其情报渠道,而他在这次的事件中暴露了太多。
隐瞒没有意义。
*
灯光苍白,照得病房干净又冰冷。
墙上挂钟尽职尽责走着,伴随规律的机械音,
半抱手臂,森鸥外没再说什麽,神情平静坐在那儿。
和作首领时不同,缺乏打理的头发随意搭在脸侧,隐约还能看见男人眼下青黑与淡青的胡茬。
太过平和,也太随意了,
雾岛栗月怔忪,
本以为接下来会受到拷问,——因为他背叛了黑手党丶隐瞒自身异能,还知晓足够多费奥多尔的情报。
但,森鸥外此刻却更像一个医生,是在等待什麽吗?
与此同时,医生也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若说一眼看过去能想到什麽的话,大概就是白色了。
少年坐在那儿,苍白瘦骨暴露于冷光,连灰发也被照得发白,只一双暗绿眼眸反着玻璃般无机质的暗光。
没有羞怯,也没有恐惧,
只有着和稚嫩面容不相符的平静。
[顺从而无害],
他想到,在心里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