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那之前,他体内已有了来自园原杏里的[罪歌]之血,而那之後,不同两柄[罪歌]的血在他体内相撞,厮杀丶转化,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你利用她,在列昂尼德到来之时,通过[罪歌],向我施加巧妙的暗示,窥视并动摇我的心灵。。。”
直至列昂尼德死後,他脱离来自[母代]的影响,以自身意志重拾掌控,于是他也能循着通路,转而操纵他在鲸木重体内暗藏的那一部分,——两年前交手时,他同样斩中了鲸木重。
“而今,你让我透过她的眼睛,看见你。”
是以通过鲸木重,他偶尔能窥见费奥多尔的一二行踪。
“那是我送予你的礼物,我希望你知晓我身在何方,在做什麽,”
“并以此为饵,诱使我照你的计划行事,[人们总会相信自己发觉的线索,并对此深信不疑],对吗?”
“而你确实依循了,你是否因此记恨,为那位即将死去的首领。”
若非雾岛栗月看见费奥多尔刺杀森鸥外的可能,森鸥外无需涉足于风险。
*
云雾低垂,恒常有一股凉意,
将视角转至白雾尚未触及之地,细细的海涛冲打水漫汐往的岸,[唰——呀,唰啦——],好似把这里变作了一个落雨的小镇,
并没有雨,砂砾滚过黑色的封皮,不知名的小说陷在沙堆里。
海风吹来,两道身影落在沙地上,像是凭空出现,一人弯腰捡起地上的小说,拂去砂尘,太宰治低低地抱怨:“啊啊,真麻烦,不愧是笨蛋中也。。。”
橘发的青年揉了揉鼻子,掩去一瞬的尴尬:“哈,别得意了,等我把嫌疑人全部揍一遍,还不一样能够出来。”
“那你要在里面待到多久呀——,而我仅用了一秒,就破解了谜题。”
中原中也被江户川乱步与雾岛栗月合谋困入了爱伦。坡的小说,直至此时,才被同样进入小说的太宰治解救带回。
被推理搞得头大的中也显然还有些懵,他望向四周,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烟蓝海水,而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太宰治身上,这才反应过来:“你怎麽在这儿,侦探社不是与我们开战了吗?”
太宰治叹了口气,“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喏,看那边儿,”
浓雾远远屹立在沙滩尽头,像一座小丘,“不止是两社,涩泽龙彦也来了,走吧,我们去找普希金。”
“啊?”
“就是共喰异能力者,”
“哦哦,你知道他在哪儿了?”
“这座被围困的城市里可供藏身的地方可不算多,何况,”说到这儿,晃了晃手机,太宰治的语气莫名有几分轻快:“栗月早就悄悄告诉我啦,”
雾岛栗月将普希金曾出现过的坐标发给了他,在大雾还未阻绝通信以前,而现在,他漫步走下沙堤,“循着雾起前的踪迹,我们得快点找到那家夥。”
中原中也撇撇嘴跟上去:“但栗月的异能力不是被克制了吗?”
“哦,那个啊。。。是骗你的吧,早在组合入侵时他就意识到了约翰的威胁,不可能不做防备。”
“那为什麽。。。”
为什麽选择与侦探社开战而不直接抓捕普希金,又为什麽。。。若早知异能力者杀手所在,是否森鸥外就不必以身犯险?
中也的眉毛纠结成一团,好似囤了太多疑问,一时卡了壳,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是为了迷惑费奥多尔,”透过微凉的海风,太宰治的声音也变得轻飘,
“费奥多尔拥有特定的行事风格,喜爱诱导,设计并令人不觉照其期望行动,他们一人借助傀儡放出消息,一人假装被误导,皆是为了制造假象。”
“哦。。。”中也点了点头,仍残留着不解:“但这麽做有什麽用?”
遵循费奥多尔的剧本,港。黑却似陷入了不利局面。
太宰治回头瞥了中原中也一眼,也许是苦恼听衆的不开窍,还是耐心说了下去,“就像玩[扑克]一样,”
“我们都无法穷尽对手之牌,——或许能猜到几张,但不是全部。所能做的,便是在按住自己的牌,怂恿对方揭开,而後略胜一筹。”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向前走,“不论费奥多尔的目的是什麽,老鼠都缺少如[组合]般横扫横滨的实力,挑拨两社相战看似将普希金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大,但事实上,真正重要的并非普希金,并非兵力,而是对作战范围的圈定,”
“或者说,从一开始,雾岛栗月的目的就是费奥多尔。在森鸥外受袭的第一时间控制交通枢纽与要道,借两社交战隐藏意图。。。他利用费奥多尔的计划,一步步引其入局,老鼠出手越多便陷入越深,当雾岛栗月完成对城市的封锁,清理掉费奥多尔预留的撤离途径,无路可逃,同样困入瓮中的普希金自然就无用了。”
“与此同时,若我猜得不错,在因[视野受限丶被诱导]而拖延出的这段时间内,就算采用最极端的手段——[罪歌]与孢子,栗月也已重新取得了对港。黑成员的掌控,于是费奥多尔[利用潜在感染者引发港。黑内乱]的这张牌也落空了。”
“至此,费奥多尔觉察到种种,[龙彦之间]因此提前降临。。。如今他一定在雾中布好了陷阱,待栗月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