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同化与融合的宿命~
是啊!谁又会为了一粒灰尘停留呢?
对于崩坏来说,它不死不灭,它永恒不变,而她们丶人类,比作灰尘都算得上是擡举。
“那留在珍珠里不好吗?”
应声而动,漂浮在空中的魔卡向人影飞去,发簪摇曳,右眼冷漠,不是襄是谁?
身後跟着一个黑发棕眸的亚裔女人,两米长的鱼尾像是一块移动的海,这正是薛遥。
和贝贝不一样,薛遥的异化程度没那麽高,下意识上挑的眉眼带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活人感。
襄每踩下一步,下面就凝结出一块白砖,不紧不慢,和飞驰过去的魔卡对比鲜明,她似是疑惑:“珍珠,你们在珍珠的世界里度过一生,不用再去思考那些痛苦的难题,为什麽不接纳它?明明它会让你幸福到世界末日”
“因为无法改变”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能找到足够说服自己留下来的理由,但是唯独白染鸢只能看到死亡的未来。
所以也只有她能回答。
她们能被扯在一块不是没有理由的,襄的定位是向导,作用也是引导白染鸢走上一条不归路,可现在向导“迷失”,这条路上的另外一个人最能感同身受。
然後,拉着她,一起走下去。
“那就不要改变就好了”听上去很孩子气的一句话,但是襄没必要撒谎,这是真话。
可这句真话太过果断,在场的人都在看着白染鸢,看着她能做出怎麽样的回答。
白染鸢还被藤蔓吊着,这影响不了她的大脑继续思考,“不去改变的话,那麽就看不到蓝天了”
“反正也是虚假的,没有必要”襄反驳,垂下眸,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
“我不想死”很直接的理由,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倒是有力可信,但是说这话的人是白染鸢。
白染鸢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定局,只要她还走在这条路上,她就一定会回归死神的怀抱。
“骗子”
“你在磨损,你在被替代,你一定会死”一股火涌上心头,襄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看白染鸢现在碍眼的很,是因为欺骗吗?她说不是,那是什麽?
襄不知道,她想去问,但是一股脑地过了遍人名,却硬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听的人。
心脏抽抽的疼,像是明明已经结满了冰,现在在掉冰渣子,没个章法,搞得人青一块紫一块,莫名其妙而又说不出的委屈。
“你说的对”白染鸢肯定了她的话,明明是被压倒的一方,她却是笑着的,声音温柔到不像她:“但是我真的很想活着,想回去找姐姐,想去看一眼蓝天,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我只能走下去,一直走下去,这条路上我付出了太多,也没有给自己留有馀地,除了那堵南墙,我一无所有”
“沉没成本不参与最终决策”襄的话很理性,但是理性没有用。
白染鸢轻声说着一个被刻意忽视的事实,“可是……我不单单是我”
很残忍,连自己的灵魂都保不住。
“我分不清了”很轻很简单的一句话,可就是这句话,重蹈着镜人必经的覆辙。
“那就留下来啊!”怒吼一声,随即别过脸,不再去看白染鸢。
粉色的瞳很舒服,一看见就让人想起很美好的东西,白染鸢眨了眨眼,“不可以哟,她不可以留下来”
她?
藤蔓掐紧,白染鸢不自主地喘气,贝贝死死地盯着那张脸,暗哑低吟:“尤妮·桑格”
“希帕蒂亚要死了,然後就是白染鸢……镜人的存在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奇迹,她们是最好的容器,如此契合丶像张白纸一样可以被更改”
尤妮上了身,白染鸢看着她,听她把水搅浑,越发的糟糕。
“但是究竟是我吃了她,还是她吃了我,目前没有定数呢”尤妮补道。
“她不会留下来的,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看上去吃大亏的种族一直都在很努力丶很努力地活下去”尤妮从不认为自己的得利者。
“原来如此”扯七扯八这麽多,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安洁卡太明白尤妮要做什麽了。
在尤妮看来,镜人虽然带了个“人”字,诞生也与人类密切相关,但是在本质上不属于人,当她跳脱出来,用更本质的理论去看,那就会发现一个可怖的现实——镜人需要不断用学习去对抗磨损丶维持生命,就像是人要不断进食去和能量消耗打成平手丶维持生命。
由此看来,就认定了一种论调——那就是镜人成为容器是合理行为,可以实现合作共赢,
她们无罪!她们正确!
“的确,傲慢是种原罪,但是谦卑如你,不也是自认正确吗?”安洁卡嗤笑一声,“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一切的开端起于一场欺骗”
欺骗,这个词彻底扭曲了事件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