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会更幸福
同居期满一月,恨娶的陈某人便毫不犹豫地拉着刚睡没多久的闻黛起床,硬是将不清醒的闻黛领去了还没开门的民政局门口。
问:怎麽会没睡多久呢?
答:不可描述不可描述。
身上的骨头架子还没重新硬起来,闻黛站得两腿打颤,她的胳膊被陈斯辙搀着,打瞌睡的眼睛不想睁开,但当下的环境敦逼她清醒。
“陈斯辙,你是狗吧?你让我多睡一会儿会死吗?为什麽我们不能好好睡一觉,在精神饱满的时候来民政局呢?它难道长了腿会跑吗?”翠眉皱出不耐烦,眼皮却半掀半耷着,偶尔一阵风起,将她的黑发吹得覆去她脸上。
连掀头发都溢露出躁意,别开黑发时,白皙脖颈上的斑驳红痕惹眼至极。瞌睡虫还没完全从闻黛身上离开,以至于她对自己露在空气中的脖颈一无所知。
清晨时连路人都奇少,但经过的人中有不少将好奇的视线探过来,而後勾着笑缩回去。
搀着她的男人又将手摸去她脸上,宽大的手掌微凉,但掌心偏温,轻抚着她面颊。
“怕的是你跑了。民政局没长腿,但你长了。”
郁沉的声线响落在她耳畔,倏地愣了下的闻黛将下颌仰起,她和陈斯辙对上视线,清晰地捕住了他眼中的情绪——黑瞳仁分明是一片的黑,却平白给人以孤伶感。
她抓着他的手向下扯,扯落了也没松开他手指,指腹磨蹭着他手指,口气却拣了一口揶揄:“你还挺缺乏安全感啊陈斯辙。”
被揶揄的人没作答,算是默认。
不过闻黛也情知他为什麽会缺乏安全感。同居的这一个月,她几乎没有主动过,最主动的就是每天往书房跑,说是要在书房住下了也不为过,虽说屋子里待着个男朋友,但她全身心都交给了工作。
她是绝不会告诉这厮其实她是因为害羞。
闻黛又瞟了他两眼,视阈中的男人正垂着上眼睑,脖颈也微弯,早晨的阳光打在他另一半脸上,剔透的白。
他确然是女娲偏心的造物,目下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在短暂的犹疑後,闻黛一鼓作气坦表心意:“我很喜欢你的,不主动只是因为我好面子。我想吃早餐了,要不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後面那句算是勉强挽回自己掉下去的面子。
可惜,被她认为是“有几分可怜”的人适才其实仅仅是在犯困,在闻黛遽然冒出那句表白以後,他投过来的目光第一秒只装着茫然,继而才漫起笑意。
“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民政局快开门了,再等一等。”
她就不该对他産生心疼的感情,浪费!
在两个人即将变成民政局门口的风吹石时,又来了几对…人。有的是彼此不过多交涉,保持着一定距离,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有的是手挽着手蜜里调油。
闻黛呆呆地看着那对保持着一定距离彼此仿佛不相熟的人,大约是夫妻吧,起码在离婚证下来之前,他们应该还能算夫妻。
脑袋这时才慢半拍地感知到恍惚——她要结婚了。
失去了一个家的她,即将和另一个人组建家庭。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多时即赶来,进去时,游神的闻黛被蓦然套上左手无名指的冰凉夺去了注意力,只一低头,一枚钻戒便闯入了她的视野。
给她套上戒指的人脸也不红,那双狐狸眼掀起来,黑瞳成了映照她的镜子。
“摸你手指估计的围度怕不够准,前段时间在你睡着的时候用量了一下才去买的戒指。时间紧促,没有定制你喜欢的款式,领完证以後你可以着手设计了,或者你提概念,我找设计师。”
手指动了动,感受到有些硌手的存在,闻黛说不上来心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