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看到了你的诚意,也明白把这种东西交给外人是一个重大的决定,我不会草率行事。采取行动时,我会联系你,当然也可能事后报告。
您能这么做,我感激不尽。说实话,我很在意,不过我不会干涉。一切都由您做主。
好,行伸的表情逐渐柔和,谢谢你。
神原的表情却扭曲起来。您还说谢他没再说下去。
行伸知道了萌奈的生母,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无法马上给出答案。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时,不可草率地去联系。思考过后,他决定先做个调查,了解一下对方住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无家人等。
行伸决定趁休息日前往神原告知的住址。他不打算与本人见面,姑且只确认一下住址。这样能一定程度上了解对方的生活水准。他推测此人应该不属于低收入阶层。爱光妇女诊所的治疗费用不低,更何况如果经济上不宽裕,又怎么会去做不孕治疗呢?
行伸没有猜错。对方住在一个清静的高级住宅小区,然而此处的名牌上写的不是绵贯。行伸又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这个姓氏。他困惑地在周围徘徊,这时附近的独栋住宅里出来了一个主妇模样的中年妇女。看她并无急事的样子,行伸叫住了她,说正在找一户姓绵贯的人家。
绵贯家搬走了,女人点了点头,好几年前可能十几年前就搬了。
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
没听说,但两人似乎离婚了。
离婚了?
先是绵贯先生搬了出去,绵贯夫人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后,把房子转手了。
孩子呢?
主妇对行伸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孩子,所以离婚才那么顺利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打扰了。行伸还想打听绵贯夫妇的为人,可惜缺少留住对方的借口。
他们没有孩子这句话引起了行伸的注意。行伸想,这还真是讽刺。神原说他们从对方的两个受精卵里挑选发育状况良好的那个放进了保管库,准备把另一个处理掉。这个多余的受精卵被植入怜子体内,使她怀孕并生下了萌奈,然而那个理应状况良好的受精卵,最终却没能让绵贯弥生怀上孩子。
如果没有拿错受精卵,萌奈自然不会出生。要问这样是不是更好,行伸依然感到迷惘。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行伸给神原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神原自然不知道绵贯弥生离婚和搬家的事。
手机号码可能没变,但我也不能贸然打过去,正在想到底该怎么办。行伸说。
我打过去也很奇怪。人家会怀疑为什么现在还来找她,毕竟我们最后一次打交道是在十五年前了。
那是自然行伸陷入沉默。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这时神原开口道,也许能成功。
什么办法?
前几年机构改建的时候,我们销毁了一批已过保管期限的个人信息,但我可以不提此事,对绵贯女士说我们打算寄一些相关文件给她,想知道她现在的住址。如果用机构的固定电话打过去,我想对方不会怀疑。
行伸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问神原能否帮忙。神原回答说能做的一定会尽力。
这个方法十分成功。几天后,神原发来邮件,里面写着一个位于世田谷区的地址。原来对方离婚后恢复了旧姓,现在叫花冢弥生。
行伸赶在下一个休息日去了一趟。地名叫上野毛,住址是公寓楼里的一个套间。公寓楼非常漂亮,感觉不是穷人能住得起的。问题在于,行伸连这个名叫花冢弥生的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在公寓楼旁蹲点也无济于事。
他想到一个主意委托信用调查公司。学生时代的一个朋友经营着几家餐厅,雇用新员工时曾用过类似服务。他决定请朋友介绍那家公司给他。
你要调查谁?是你女儿有男朋友了吗?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朋友一脸坏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