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大壮硕。
边嘉平对雕塑了解不多,不清楚这种看起来像废铁堆的变形金刚算不算艺术。
他又盯了会,和钢椅融为一体。
居蕙摊手,接过退烧药顺水吞下,眼睛一捏被苦了下,另只手不放松地继续给云傲南回信息。
云傲南:【行,我不去看你。】
云傲南:【不过你发的那张照片屏蔽老师了吗?】
居蕙:【没有,直接发出来了。】
云傲南:【可惜,那几团血不多不少,多适合借给我请假。】
居蕙弯弯眉眼,鼻息不算顺畅地从身体吐出。那条朋友圈现在已被她隐藏,她昨晚没多注意,照片里房间过于灰暗血水过于深红,有吓到人的风险。
容易引来“班主任”家访。
边嘉平就是那个班主任。
“好了?我带你去医院。”
边嘉平坐在旁边沙发,一直在等她处理消息。
“啊?”居蕙被震住,“不用,我下午还有课,吃过药好多了。”
“那下午请假,在家休息一天。”
“不行。”居蕙起身,自顾自地套外套拿帽子,“我今天会稍微少做点,等晚上回来……”
居蕙回头,注意到边嘉平状况不对。
他注意到她眼神,重新垂下头。边嘉平和居蕙一样头发已长长,久未打理的发丝浅浅遮住鬓角,像清晨挤地铁的潦草白领。
“居蕙过来坐。”
没有犹豫的,沙发在旁陷了两分,居蕙摊开粉色毛毯盖在边嘉平肩头上,温暖有重量,她希望他浮在空中的热气球能往下落。
居蕙皱紧眉,她好久没亲眼见他这样。
“等你在国外读完书,想过呆在哪个城市吗?”边嘉平问她,“若北还是你老家南昌。”
“……我还没想那麽远。”
边嘉平呼吸微弱,她停了好一会,不敢乱说她规划好的答案。她期待他现在能拿出烟盒抽一根,不过这是她的空间,他在压抑这份冲动。
“我们走吧……”
出去抽根烟。
“居蕙,别总赶人行麽。”
边嘉平擡起掌心用力按住眼睛,明戒在他指节烁闪,“不管以後什麽情况,居蕙,就现在,我需要你…需要我,这让我能感受到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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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蕙休息了一整天,精确到小时的工期被接连打乱。她觉得边嘉平其实不是想帮她休息,是需要一只大型抚慰犬,陪他一整天。
第二天清晨五点,居蕙照常出现在厂房,周围不知为何忙碌的孤独艺术家没发现她的重生归来,只有山琴对她欣喜欢迎。
“你竟然二十四小时没出现,今天要下红雪了?”山琴张臂屈膝,夸张地仰头左右盼望。
居蕙佯装生气,拉她胳膊作势要绊倒她。身子一转,馀光注意到她的钢椅。
居蕙愣住,它被人动过。
因山师傅而推迟已久的焊接活口被人接好,腿部虚焊同样加固完成,现在的它躺的平稳,正大口呼吸。
“昨天你不在,我帮你拍过它了。”
山琴把手套脱下放工作台,拿起桌上相机,光在金属层流来流去,她对定在原地的居蕙说:“你一个人当美女就算了,请个新焊工都是大帅哥,我在这钢椅团队里会不会太拉低颜值了。”
“我让他也站椅子前拍了张,给你看。”山琴把相机凑过来。
居蕙垂眸。
照片里,盛戚京插兜站在钢椅前。
他穿的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