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不大,没有请阿姨,可能有点乱。”盛戚京微笑说,“也没准备什麽。”
说完,他提示居蕙按密码,她知道是多少。
“我来的突然,理解。”
居蕙面上肯定,心头不免慌张,她能看出盛戚京在生气,但偏偏他说可以带她回家看文件。
一进门,暖气开的很足,智能家居自动亮灯,温润的雪松香沉沉倾来,盛戚京把鞋柜里的女士拖鞋拿出来,和他同款不同色,居蕙低身,却被他拦住:“胳膊不是不方便吗?”
盛戚京说了看文件只是次要,她若是早说他一定不瞒,带她回来主要是想照顾她。
“晚饭想吃什麽?”
盛戚京走在前,拿走一只廊柜里的琉璃杯,接了温水放在客厅沙发前,回头又说了遍,“坐吧。”
居蕙没坐,盯着单调的灰白黑客厅中央摆着盛放的蓝粉色无尽夏,据她浅薄的鲜花知识,它现在并不在花期,是被强养在这的。
面对遮天蔽日的花捧,居蕙有些呼吸不顺,“先给我看协议吧。”
“吃完饭就给你看,想吃什麽?”
“面?葱油面那种,做起来很快。”居蕙坐下又很快站起,有些呼吸不顺,“我去做吧。”
盛戚京比居蕙高不止一个头,看那鲜花的眼神像在看她。
盛戚京轻松把花瓶抱走,没回头,“我做就好,油烟味不好闻,你自己四处转转吧。”
居蕙意外获得巡查资格,厨房躁动,她直接走进书房,这里是唯一符合他口中“有点乱”的地方。
书房三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塞满了书和文件夹,桌上左右三大摞文件,一边劳润一边墨皴,还有它们共同的高净值客户资料。
难得盛戚京对她抱怨,工作强度在此刻具像化了。
她找了好一会儿。
文件夹丶抽屉缝隙,甚至装饰品背後,居蕙连协议的影子都没看见,她从桌底探出个头,刚喘口气,盛戚京从身後将她捞起。
“怎麽摔倒在这了。”
他拉的正是左胳膊,疼的居蕙嘶牙,但没敢叫,她推他放手,“不是,就是掉了根头发,别把你这弄脏了对吧。”
盛戚京这才松开,竟然问她:“疼吗?”
居蕙站远了些,扶住自己:“你说呢。”
“情况紧急没顾上,”盛戚京笑的无害,“快来吃饭吧。”
桌上两碗油亮的葱油拌面,还有碟腌萝卜,白萝卜片大小刚好入口,小米椒点缀,盛戚京竟还会自己腌小菜。
居蕙尝了口,完全不辣,跟表象相悖的它甚至冰凉酸甜。
这顿饭吃的居蕙变扭,像在他的秘密基地触摸最真实的盛戚京,会在冰箱腌萝卜,买大捧绣球花的盛戚京。
但这样真实的他,底色是沉甸甸的蓝。
居蕙抿了口温水,敛下眸,“上午你给阿姨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为什麽让她明天做两人份的午饭?”
盛戚京没有说话,只望着她。
居蕙看得懂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但还是明确拒绝,“我不去上海了。”
“你在这没家人,过年可以和我一起,盛家姝和琉璃姐都在那。”
居蕙识时势地不反驳前半句话,“新系列要加进工期来,根本没时间出loft半步。”
“为什麽加?”盛戚京蹙眉问,“就因为我让阚雨帮你联络关系,你就以为我默认现代展卖不好,赶紧加上新作?”
盛戚京盯着她,好半晌,夸她:“你倒是挺努力。”
居蕙没忍住勾起唇角,但内心的担忧很快又将心情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