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吧。”
她没力气了,几乎压在盛戚京身上。
盛戚京拿掉她的手,小声耳语,“去哪,我的家还是我们家?”
“我们家,快走吧……”
那天过後很长一段时间,居蕙常会在盛家姝琉璃面前觉得尴尬,尤其是在盛戚京在她们面前牵她手,光明正大地耳语时。
後来她偷偷问过小环,还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麽。
他回想了很久才说,睡的很香,除了你和舅舅回来了,是很平常的一晚。
这种平常的日子在这个秋天几乎每周都有,又一起住进了loft,盛戚京代替起阚雨为她打下手,这期间若美送来张校庆邀请函,她在志愿者队伍里再次见到留校读研的井宽,交谈甚欢。
他向居蕙确认:“昌平区那家新商场公园里的那件装置,是不是居老师的作品呀?”
居蕙惊喜点头,“对,你之前说过想看来着!”
井宽嘿嘿笑笑,“看到啦。”
不可能的事能变平常,那很多必然的事也会出现偏差。现代展收官顺利,两件旧系列新作在拍卖会上被同一位买家收入囊中,居蕙在国内反响不错,但并未达成协议中百万营收的要求。
居蕙很想表现得伤心失败,但那毕竟不是她的人生,盛戚京也在辞去劳润总裁一职,卖掉墨皴现有股份後,成为比她钱包鼓两层又鼓三层的人。
盛戚京是撑死的大象比马大,居蕙刚工作完回来,他面色极佳地把刚做好的饭端上来,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她吃饭。
他现在唯一值得焦虑的只有世俗之见下,他这是丢了工作,只能靠居蕙养家。
对此他没有任何感想,轻笑表示,“确实很闲,理财也是件难事。”
居蕙吃出炫耀的酸味,“去开店做厨师吧,去赔一大笔就不难了。”
盛戚京低眸看了眼餐桌,都是她自己重复点的菜,他轻笑,“或者说我可以投给阚雨,让他策划你的新系列,给他的策展公司当案例,想好回挪威还是在国内发展了吗?”
“最近总问我这个问题……”居蕙眯眼,放下筷子,“我刚说大赔一笔,你就提养你的人,嘴给我伸过来。”
“好。”
盛戚京亲了下居蕙的唇,很轻但带着响,星点油光沾在他唇尖。
居蕙怔然,想打他嘴的手半举着,下一秒才修补形象地抽纸擦嘴,也帮他抹了干净。
他是故意的。
“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居蕙哼了声。
真的听到这句话,果然会像吃了颗饱满的水果糖一样。
某个平行时空的她一定也听过,但那个居蕙才二十岁,嘴快失言,盛戚京糊涂莽撞,跟她去挪威陪读,她会在脆的像糖葫芦上的糯米纸的日子里默默假设早在国内分手的这个居蕙。
她大概会像小时候一样祈望,既然现在必须分手,就请让以後的我们幸福快乐些吧。
裂痕似乎是她迎接幸福时的固定産物,只有出现并修复它,才能让一切足够真实。
太好了,他们已提前吃过太多苦,这值得足足舒一大口气。
未来会和流水一样顺顺利利了。
居蕙别过脸,“我早就想好新系列展要办在哪了。”
盛戚京好奇地给予回应,“哪里呢?”
“你在这,阚雨在这,家姝姐她们都在这,你觉得呢?”
盛戚京轻笑,歪头夺回居蕙视线,“嗯,我明白了。”
“明天晚上想吃什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