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应声抱起她。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高长泽眼里。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常服上沾着些尘土,是一路奔来的。当看到沈策怀中脸色苍白的司徽音。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里。
看沈策抱着她走进内殿,高长泽一步一步离开了行宫。
那之後,司徽音养伤的半个月里。京中反而开始传他的丑事。
“翰王醉後砸了场子,把歌姬的琵琶摔得粉碎。他与勋贵子弟赌马,输了便当衆掀了赌桌,言行粗鄙得不像皇子……”
司徽音听属官提及这些时,正低头批阅奏折,只是无奈道:“知道了,不必再提。”
她肩胛的伤还未痊愈,擡手时仍会牵扯着痛。
伤愈後上朝。
啓仁帝提及她护驾有功,欲加赏赐,她刚要谢恩,便听见高长泽在一旁轻嗤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周围几位大臣听见。
司徽音侧头看他,他没看她,只把玩着腰间的玉带,眼神飘向殿外。
散朝後,司徽音被啓仁帝留在内殿议事,出来时已近黄昏。
她走在宫道上,远远看见高长泽正与几位世家公子说笑,手里拿着一把新的折扇,扇面上画着艳俗的美人图。
有人指着她的方向,笑着问:“殿下,那不是司相吗?不去打个招呼?”
高长泽擡眼,目光与她短暂相撞。
那眼神里多了几许漠然。
“一个朝廷命官罢了,有什麽好打招呼的。”他转身与衆人勾肩搭背地离开。
後来京中又传,高长泽在城外别院宴请宾客,席间竟让伶人扮成司徽音的模样,穿着女相的官袍唱曲取乐。
沈策得知後,连夜去找高长泽理论,两人在别院里大打出手,最後不欢而散。
司徽音听沈策说起时,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後轻轻道:“沈将军,此事与你无关,不必为我动气。”
……
“姑娘!姑娘!你醒醒啊!”
耳边传来呼唤,伴随着摇晃。她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可吓死奴婢了!”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房间里的陈设精致典雅。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没有了常年握笔练剑留下的薄茧。再摸摸自己的胸口,没有箭伤。
“我这是……在哪?”她声音清脆,与她前世的嗓音完全不同。
丫鬟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姑娘,你怎麽了?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你的房间啊。你昨日在花园里赏花,不小心失足落水,被救上来後就一直昏睡不醒,大夫说你是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
她看向床头的铜镜。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她从未见过。
她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说我的未婚妻醒了?本王来看看,可别真傻了,那本王的大婚,可就没意思了。”
她回头,看向门口。是高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