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如看着衆人的反应,抽出头上的玉簪,用力掷于地,大声道:“簪子若碎,便是祖宗罚我苏门!”
玉簪触到地上方砖,清脆弹起,随後应声而断。衆人刹那噤声,祠堂里只有呼吸可闻。
“念在父亲教导失察,暂且停职思过。”
苏清如看向旁侧的父亲苏镇,又迅速转身指向被押解上来的苏昌勇,
“但此贼借势敛财丶败坏门风,才是罪魁祸首!”
苏昌勇听到这话,立刻挣扎起来,大声喊道:“侄女,你莫要冤枉我!这其中定有误会!”
不等他继续分辩,苏清如便出示一叠苏昌勇亲笔批注的贪腐账目:“你私扣河工款丶虚增采买银,证据确凿!”
苏昌勇看到账目,仍不死心地狡辩:“这,这都是有人陷害我!”
苏清如又命心腹管家如实供述。
管家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声音颤抖:“我等皆被苏昌勇威逼,不得不从……”
这时苏昌勇的几个胞兄冲出来反抗,撸起袖子,叫嚷着:“凭这些就想定昌勇的罪?我们不服!”
苏清如毫不畏惧,扯断柱旁勒紧的麻绳,祠堂四周蓦地弹出几道利刃,寒光闪闪,将那几人逼退。
衆人吓得脸色苍白,苏昌勇仍不死心,向族中长老使眼色,族中长老见王妃连亲族都不姑息,更不敢轻举妄动。
苏昌勇万念具烬,立刻同那几位胞兄跪地请罪。
苏清如见状,趁机高声宣布:“即日起,族中账目由我亲派的老学究清查,每笔银钱需登记造册;若再有人贪墨,不论亲疏,送官前先受‘刺字逐族’之刑!”
遣散完祠堂中的族人,苏清如面对苏镇说道:“父亲,明日清早,女儿与您共同入宫面圣,早些歇息吧。”
苏镇点头,眼中疲惫,心里却欣慰,他凝视着女儿,正欲开口,尚书府的门房急促跑来,紧张道:
“老爷,小姐,翰王殿下亲自来接王妃回王府了!”
想不到高长泽会来催她回府,可那翰王府凶险,不如苏府平静,她一时竟有些贪恋这段安谧。
苏镇忙整了整衣衫,说道:“快,随我去迎接王爷。”
两人来到尚书府门口,只见高长泽身着绣有云纹瑞兽的蓝袍服,在一衆侍卫的簇拥下下马。
见到苏镇,高长泽快步上前,恭敬行礼:“岳父大人安好。”
苏镇笑着扶起他,眼中满是殷切:“王爷,清如自幼被我娇惯,若有任性之处,还望王爷多多担待。”
高长泽笑得温和,看向苏清如,眸中堆满深情:“岳父放心,清如于我而言,是此生挚爱,我疼她还来不及。”
到底是惯会玩乐的纨绔,说些讨人欢心的话,面色平静得很。
她走到高长泽身边,也假意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泽郎,怎的亲自来了。”
“许久未见王妃,实在想念,便来接你一同回府。”
苏镇眼见这恩爱的一幕,笑得安心,却也藏着几多珍惜,还有不少愧疚。
三人又寒暄几句,苏清如和高长泽这才告辞离去。
两人转身走向马车。
方才苏清如脸上还挂着的甜蜜霎眼间消失,她松开挽着高长泽的手,恢复清冷,与他保持一步的距离。
上了马车,她靠窗而坐,目光投向窗外,一言不发。高长泽靠在另一侧,目光偶尔扫过她,却又迅速移开。
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许久,高长泽打破沉默:“今日在尚书府,王妃演得倒是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