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道:“还没有,有什麽事麽?”
护卫道:“昨天後半夜,家主吩咐我带人去西城西市的後山把守看坟,当真来了十几个人来半夜掘坟,好在我们一直潜伏着,出奇不意将他们赶走了。”
苏妄闻言,回看了一眼金阁堂,对那护卫道:“那些人可有留下线索?”
护卫摇头道:“都是蒙着头脸,我们倒是伤了他们几个人,但那夥人不像寻常的山野莽汉,而是个个训练有素,一点线索和可疑的痕迹都没留下。”
苏妄点首道:“我知道了,接下来几日还是要辛苦你们轮流看守一下,你和我说的这些我会转告家主的。”
那护卫拱手应声离去。
苏妄在原地站了站,一回头,见邢允站在金阁堂的牌匾之下,盯着她看,道:“那後山到底有什麽特殊?怎麽突然闹出这麽多事,你不说清楚,我便让他们回来。”
苏妄笑着点头道:“我说,我什麽都说。”
苏妄便将後山的事前前後後都和邢允说了,只不过将前世的自己说成了自己的忘年交的好友,自己现在这麽做也是为了替她洗清不白之名,还要帮她的师父们查清死因。
邢允也听得将信将疑。
此时侍女送来了早膳,不多时就摆了半桌子的吃食。
苏妄原本说得停不下来,一看来吃的了,立马就没言语了。她尝了一口火腿粥,美味的很,怎麽好像邢允这里的吃食比她平时吃的味道好很多,宅中厨房真是事事都优着金阁堂。
邢允却看着粥里伴着细蒜叶,一直没有动筷,厨房换了新厨子後,他在邢府没用过多少次膳,厨房对他的口味也不甚熟悉,记得的人应该也一时忘了叮嘱。
苏妄半碗粥下肚,邢允还是一动不动。
她道:“你不饿啊?”
邢允将他面前的那碗粥往苏妄面前推了推,道:“都给你吧。”
苏妄有些犹豫,她不是喝不下,只是两碗粥下肚,别的吃食她就尝不了多少了,她还想每样都尝一下呢。
那紫米糕,桂花酿,银丝卷,灌汤包,荷叶饼,糟鱼片,香油拌笋丝,她都想尝!!!
一会还有事相求,还是不直接拒绝的好,于是她问道:“怎麽了,不合胃口?”
邢允道:“我不吃蒜叶。”
苏妄眼珠一转,道:“那好办,我帮着挑了就行。”
话刚出口,她就自顾自的将那碗粥端到自己面前,拿起邢允未动的筷子,一根一根的挑那蒜叶丝。
邢允看着她如此认真安静地做如此细致的活,一时有些出神。在这不长的时刻,邢允内心的一团褶皱似乎被什麽抚慰了。
他在邢家用膳和在外用膳完全不一样,在家因邢老太爷的管束,一汤一饭都要吃得有礼,只要是夹进碗中的,都要全部吃完,哪怕是别人夹给他的,哪怕是他不爱吃的。
所以他在外用膳,就养了一些不好的习惯,不仅极尽奢靡,还极尽浪费,他用完膳之後,任何一个碗中都必须有剩下。
苏妄挑完,又拿起邢允的勺子翻了翻碗里的粥,确保里面没有蒜叶了,才将那碗推回给了邢允,道:“好了。”
邢允盯着她的脸,点了点头,尝了尝那粥,还是有残馀的蒜味,但他一勺一勺都喝尽了。
苏妄也吃的很开心,以至于早膳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想起来,还有那件大事没办。
她扭头一看邢允正在翻着账本,探头问道:“老爷,昨天晚上抓到的那个人,关在哪里了?我还是想审审他。”
邢允双眼依旧盯着账本,道:“你审不了他了。”
苏妄蹭的站起来,道:“为何?难道已经送走了?”
邢允看向她,摇了摇头,道:“昨晚我吩咐人去後山潜伏把守後不久,就有人来禀告,说那人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苏妄喃喃自语,这件事已经逐渐完全地超出她的预料了。
邢允道:“背後之人能做出纵火烧到我家的事来,此事定是非同小可,孙知府已经开始着手查了,就从那咬舌自尽之人的纵火案开始查。”
苏妄点点头,她想起乡长说的开棺之日,就在後天了,希望後天一到,一切都能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