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好像听到有人在一旁看着她盯着她,在她睁眼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苏忘一袭白衣一闪而过。
她突然一惊,环顾四周,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她问邢允:“你看到了麽?”
邢允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并没发现什麽不对,问:“怎麽了?”
苏妄松开了他的手,理了理心神,定是她自己瞎想的幻觉,怎麽会有第二个一模一样的苏忘。再次擡头时她已然是一副笑脸,对邢允道:“快教我放纸鸢!”
邢允含笑点首,然而苏妄这个人耐心实在太差,她最希望的是拿着纸鸢的线,纸鸢自己就能飞起来。
最後邢允将纸鸢放好,在天上飞的稳稳当当了,苏妄才接过手来,邢允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拉着纸鸢线,纸鸢在空中被地上时松时缓的力道牵扯着,苏妄笑得眯了眼。
渐渐的苏妄掌握了些许技巧,一个人也得心应手起来,她道:“你看小绿飞的好高。”
邢允昂首看去,苏妄的纸鸢已然攀至最高处,又见她手里的线快要不够用了,他转头在护卫手中拿了额外的长线,打算再接上一段。
一回首,没看见苏妄,站立在原地凝眸扫了一圈,只在人群中看见小阳她们三个,他突然心中一坠,身後护卫几人见状未待吩咐,连忙在人群中去找苏妄。
邢允冷眸看向苏妄的纸鸢,正被另外两个纸鸢缠住,斜斜的落下。他沿着纸鸢的长绳下方追去,挤散了人群後,还是没看到苏妄,而那被苏妄叫做小绿的纸鸢已经掉的不知踪影。
“苏忘!”
“娘子。”
“娘子,你在哪?”
金丝银丝听到动静也一边拉着小阳,一边找起人来。
邢允穿过层层看热闹的人群,走到长街之上,眉心紧拧,面色凝重的让行人不敢多看。
“苏忘,你在哪?”他又喊道。
苏妄此时被人捂住了口鼻,被捆在一辆马车内,嘴里不仅塞了一团布,身边还放着那三只缠在一起的纸鸢,而面前则是那可恶的张宁,正拿着刀贴着她的脖子。
张宁笑着,拿起那绿色的纸鸢,对她道:“邢家娘子,可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苏妄眼中由愤怒到鄙视,原来一切都是张宁的圈套。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束缚,恨不得上去咬张宁几口,可身後之人力道大的将她紧紧钳制得动弹不得,再多挣扎,胳膊几乎就要被卸掉一般。
张宁拿着刀尖对着她,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又道:“既然你执意让苏厉被发配岭州,那在他走之前,我就每天给你放放血,等到三天後他走的那日,正好给你放干,帮他饯行,你觉得这个主意怎麽样?”
苏妄狠瞪着她。
她说着,斜眼看着苏妄,嘴角带着狠毒的笑意:“瞪什麽瞪?你必须死,你那夫君,也必须尝尝失去所爱之人的滋味。”
张宁的刀尖慢慢的逼近,靠近苏妄的脖颈,苏妄浑身被捆的发麻,无计可施的闭上了眼。
“死就死吧,”她这麽想着,“等她刀过来,我要是受不了我就撞上去,然後趁机把刀拔了,再给张宁一刀!”
“苏忘!”
忽的她听见了邢允焦急的声音,就在马车近旁!
她睁开了眼,面前是那冷冽的刀口,她其实一点都不害怕,但此时却十分的心慌,像有无数个蚂蚁在她心尖上爬来爬去。
她想喊出来,想弄出点动静,可是拼尽全力最终她能发出的声音,仅仅是脚跟在马车里面的一点摩蹭。
张宁似乎觉得这样十分有趣,看戏般的看着苏妄,任由她绝望的紧紧盯着马车右侧,看着西边的薄日在车窗的薄帘上映出的邢允的剪影,开始求生的挣扎。
“苏忘!”邢允喊着,一向神气自持的人,此刻声音听起来却是止不住的慌忙。
“我在,我在这,就在你旁边。”苏妄心里这麽念着,忽然觉得好难过,心好像一个发过了的面团,胀的难受,酸的难受,堵的难受!
她又听着邢允的声音慢慢变远,心道:“对不住,我可能给不了你无时无刻了。谢谢对我百般纵容,千般照顾。”
恍然间竟然想起了那《无极衙》,她还不知道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