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道:“我是因为做错太多事了,我不能再活下去了,再活下去,好像就是个祸害,我会害死更多人的。”
苏忘道:“不会的,你这麽想就不会。”
苏妄道:“那也没办法了,我已经死了。”
苏忘道:“没有,我没有机会了,但你还有,你帮我报复了欺负我的人,我很感激,也很快乐,所以我想你活下去。”
苏妄道:“我是真的已经死了。”
苏忘道:“你没有。”
接着她便看见苏忘擡手朝她打来,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看着路都走不稳的一个人,打起人来怎麽如此之痛!
苏妄擡脚想跑,但是自己的脚根本挪不动,她的脚似乎黏在了地上,无论她想朝前後左右哪个方向都迈不动。
她费劲的挡着苏忘的打击,最後苏忘突然消失了,而她面前是金顶天花,她莫名的感受着自己双脚朝上擡起又落下,将自己惊醒。原来她没有办法行走,是因为她是躺着的,所以她只有擡起脚,脚才会动。
她看见了谁?邢允?
邢允看着她,已经牢牢的将她抱在怀中。
苏妄此刻惊魂未定,她问着邢允的气味,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真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不信抱着他的人是邢允,不信她现在在这里,不信她还是个人,不信她还能看见,不信她还能呼吸,不信她还能闻见,听见,还如此的明晰。
邢允放开她,对她说着话,摸着她的脸,她的胳膊,她的肩膀,她的手,但是苏妄觉得她不是她自己,她只是看着邢允做着这些动作,好像这些动作都是别人在受着。
她一头栽在了邢允怀里。
渐渐的她像一团被太阳晒干了的棉花一样,慢慢的舒展开来,慢慢的开始有了真正的感觉,又仿佛像一只小虫,开始长出触角,开始不自觉的动,开始触碰外界,感受外界的冷暖,感受外界是否值得醒来。
她最终醒了过来。
她一擡头就看见了邢允。
未语泪先流。
她无声的哭着,模糊的双眼不停的在邢允的脸上打量来打量去,似乎面前的人是一个根本不可能看见的人。
“娘子,是我。”邢允道。
苏妄抓着他的衣襟,双眼盯着他的双眼,四目相对。
“我没死,我回来了。”邢允道。
苏妄捧上了他的脸,她不知道如何信这个人回来了,还是信自己没有死,只有拼命的吻他,吻他,吻他,吻他,像重生一样的吻他,像即将赴死一样的吻他。
在吻着的空隙,苏妄问他:“你去哪里了?”
两人唇齿相缠,邢允没有回答她的话,苏妄此刻也不想知道答案,只是一边哭着,一边捧着他的脸亲着他,一边不停的问他:“你去哪里了?”
邢允受着这一切,任由苏妄问着,亲着,咬着。
亲到累了,苏妄靠在他的怀中,从无声的流泪到有声的啜泣,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一切都太过强烈,她似乎就要承受不住。
邢允将脸放在她的头上,感受她头顶传来的体温,抚摸着她的肩膀,低下头去亲吻她脸上的泪珠。
邢允在她耳边告诉她:
“我没有死,我那天和周云起分开之後,便听说家里的护卫出了事,便赶去那废宅。还没到便知道不对劲,我便往回赶,但是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我想应该是你想找的人。”
“那人和之前塔楼的方老板在一起,方老板叫他哥哥。”
“塔楼老板说你知道他们的事,说你知道她哥哥杀了人,要她哥哥想办法。我听见他们如此说,便没有回家,而是跟了过去。”
“这一跟就走远了,我便跟了过去,想知道他们打算怎麽做,是不是要对你不利。”
“我跟他们去了西域交界之处,我找来几个西域朋友,将那塔楼老板和她哥哥抓了起来。我问他们到底想要干什麽?他们什麽都不说,只说他们只想逃命,不想被官府抓起来。”
“我便让我那几个西域朋友将他们关起来,可是你猜怎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