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黯果断挂了电话,把备注里的[疑似渣男]改成了[渣男],然后将这部手机也关机了。
最后江黯通过座机,给一脸懵逼的王语疏打了个电话,和她一起连夜搬去了另一个酒店。
换完酒店收拾好行李,已经很晚了,江黯什么都不想理会,把自己的脑袋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睡着。
次日一早他就去了片场,而后拍了一整天的戏。
戏里的冷玉梅郁郁不得志。
聂远山夸江黯更进入人物,把角色也演得更到位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江黯兀自拍他的戏,没有与邢峙见面,甚至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
偶尔江黯甚至会错觉邢峙就这样消失了,或者说他其实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晚,拍完一场夜戏后,聂远山提醒江黯:
“明天稍微来早点儿,你、我、邢峙、编剧碰个头,我们利用午饭时间,把那场重头戏的细节一起讨论下,争取下午直接把它给啃下来。
“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邢峙?”
江黯的脸色变了。
聂远山看出什么来,问他:“哟,闹别扭了?”
江黯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聂远山发起了牢骚。“小情侣一起拍戏真的是……我告诉你啊,你和邢峙都是专业演员,我不管你们是闹别扭了还是分手了,床戏都还得要给我好好演!”
江黯:“………………”
三天前的那晚。
在与江黯通完电话后,邢峙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啪”得一声,他点燃打火机,再蹲下身体,默默把蜡烛一支又一支地全部点燃了。
邢峙独自坐在了蜡烛围成的那颗心的中央。
焰火落进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也将他修长高大的身体轮廓勾勒得如同因为受了伤而蛰伏着的、不敢轻易行动的野兽。
中学时期的邢峙,曾有过帮同班男生为过生日的女朋友点心形蜡烛、吹气球的经历。
那个时候他也曾幻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自己遇到这种情形,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由于年纪小,见识少,想象力也有限,他当时能想到的烘托气氛的东西,也无非是鲜花、气球、蜡烛。
邢峙自认年少时期他对江黯,其实就是单纯的追星心态,更何况他帮同学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脱粉”了。
然而当年在幻想自己向另一半表白的情形时,邢峙脑子里出现的人,依然是江黯——
抱着吉他的江黯,站在舞台上的江黯,各种电影里的江黯……
怎么也绕不开的江黯。
江黯在被气球、鲜花、蜡烛的簇拥下,答应自己的告白。
这成了邢峙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个梦。
然而现在梦醒了。
真实的江黯用一个电话打碎了这个梦,留邢峙一个人在梦的遗骸里感受余温。
而当所有蜡烛燃尽的那一刻,就连梦的余温也散尽了。
邢峙起身离开这间酒店,办理退房,回到他和江黯的住处。
可是江黯早已经不在这里了。